“前往梦之城的列车已到达，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排队等候下车。”

“喂，你小子小心一点。”被撞的那位男士对着眼前那位塔维尔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

男子看着他样子，懒得跟他计较。说了一声“弱鸡”之后就离开了。

塔维尔低头捡起那位男子掉落的车票，放进裤带后往检票口走去。

塔维尔观察周围人的举动，将车票塞进检票口，“您好，张浩先生，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

车站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旅客在寻找自己的车次，塔维尔被人群拖着走，跟着他们来到G3678的列车上。

他找准座位坐好就听见了前方的人正在谈论污染物。

那男子留着络腮胡，挑了挑眉对前面的男生说：“听说梦之城出现S级污染物，很多秩序官偷偷来了。”

“梦之城秩序森严，怎么可能突然就会有S级污染物？”前面的男生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络腮胡大叔摇摇手指回复道：“S级污染物不仅实力强劲，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样子与常人无异，就连机器难以辨别。”

“这才是秩序官忌惮S级污染物的关键。一座城市进了S级污染物，说明这座城市正在被悄悄地污染。”

塔维尔抬起眼帘，他抱紧自己身上的背包，似乎在发呆。

他感受到自己身旁的男人收起报纸，眼神一直在那个络腮胡大叔身上游离。

好饿……

塔维尔想。

对面小女孩拆掉面包上的包装袋的举动把塔维尔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白色的面包干巴巴的，看起来就噎人，但在极度饥饿的塔维尔面前却看起来格外的好吃。肚子响了一声，塔维尔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哥哥，你吃嘛？”

塔维尔抬起头，小女孩正举着半块面包，眼睛亮闪闪地对塔维尔说。

“谢谢？”

他应该是说谢谢？这是人类的礼仪。

塔维尔狼吞虎咽地吃下自己手里干巴巴的面包，面包缓解了他如火炙烤的胃部，更深层的饥饿依旧无法缓解。

他察觉到身旁的男人给他递了一瓶水，他还未说话，就听见那人说：“怎么想着去梦之城？”

塔维尔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他喝了几口才回答：“因为车票是去梦之城的。”

“这个回答真是……”

那人低声地说：“梦之城有污染物。”

塔维尔疑惑：“你和小妹妹不也是去梦之城的吗？”

那人笑了一声，“小妹妹是下一站就下车，除了你和那个清澈愚蠢的小伙子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说完，那个络腮胡的大叔似乎听到了什么，抬起手对旁边的男人打招呼。

塔维尔这时候才恍惚地认识到，原来这个车厢有那么多成年男子就是因为都去梦之城的？

“你下一站就下车吧。”

男人原本以为塔维尔立马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塔维尔不为所动。

“你不下车吗？”

“不下车，盒子告诉我要去梦之城。”塔维尔抱紧自己的背包说道。

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络腮胡大叔。

两人交流完眼神一起看向塔维尔。

“各位旅客，机械都市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小心站台之间的空隙……”

火车的门缓缓打开，塔维尔被男人和络腮胡大叔架着，双脚悬空。

他抱紧自己手里的背包，还未挣扎就被放到站台上。

“老老实实待着。”男人恐吓。

随后，他们钻进车厢里，迅速把门一关。

徒留塔维尔一人在原地，与刚从其他车厢下来的母女对视。

“哥哥再见。”小女孩高兴地挥挥手，牵着母亲的手，抱着自己的玩具离开了。

……

“明日11时有污染雨，请各位居民及时躲避，切勿出门……”

“嘿，你小子小心一点，别在低处开飞行器。”

身形男子绕过小巷，穿过垃圾堆，来到一处高墙前。

【就是这里了，不过很可惜，这位好色的受害者遇难了。】

霍斯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的红宝石，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听闻抬起头，手一撑跳过这堵墙。

“嗯。”

【已找到污染物，该污染物判定为F级污染物，预计结束战斗时间：五分钟。】

墙壁那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还能隐约听到咀嚼声。

“嗯。”

【……】

【多说一点不要钱。】

霍斯缓慢地走进巷子深处，皮鞋踩在沙子上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她……

那个女人慢慢转头，仔细看清才发现是一个头是全是牙齿的触手，下身身材火辣的污染物。

它放下手中已经被吃了半边身子的男子，兴奋地剧烈晃动触手，似乎在庆祝今日可以饱餐一顿。

污染物触手中间的嘴巴疯狂蠕动，随时准备袭击。

它看着眼前高大，五官深邃的男人转瞬间触手就已经伸向霍斯身边。

它兴奋地低吼，触手打在墙壁上，剧烈地撞击已经让墙壁有了裂痕。

【火焰发来简讯。】

霍斯抬起眼睛，湖蓝色的眼睛和他手心燃气淡蓝的火焰颜色一致。

“三分钟。”

【好的。已向火焰发送：您将三分钟后到达中心之城。】

他侧身，快速地踢向污染物，它似乎没有反应到自己竟然被人类攻击，触手蠕动地更厉害。

污染物往霍斯的面部攻击，它看见自己长满尖齿的触手被抓住，还未准备再进一步攻击，霍斯手里就泛起了蓝火，一直烧到触手尽头。

还未等它转过身，空气中弥漫尘埃。

【恭喜您，秩序。您已经消灭了一名F级污染物。秩序果然无所不在。】

“最后一只了吗？”，霍斯抬起手腕，语调平稳。

【火焰给您传来了简讯，请查收。】

【你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完成，哦不，还有一只小动物没有审判呢。】

说完，右手腕上的手表投放出简讯信息。

霍斯低下头，看着地上残破的实体，智脑催促道。

【请尽快回到中心之城！请尽快回到中心之城！】

霍斯脱下自己的制服，盖在尸体身上，伸出手将他的双眼抹平，蓝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具尸体。

“宙斯，任务完成。”

……

“做完基因检测了吗？”一头红发的男子对自己的副官问道。

“长官，已经完成基因检测，污染值20%，不是异能者一个人游荡在梦之城外围，不会是人形污染物吧？”

火焰看向隔离室的塔维尔。

他似乎有些害怕，眼神一直看着地上的背包，低着头把他的身形衬得越发瘦弱。

一个普通人暴露在防护罩上，游荡在第三污染区，没有被异化，污染值为20%。

人类是不会有污染值的，只有异能者才有污染值。

火焰想起了城内流传的传闻，S级污染物即将出世。

……

塔维尔在黑暗中感觉到门被打开，刚抬头，就被人按住肩膀。

霎那间，身体突然迸发出湖蓝色的火焰，跟那人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钝痛从身体里传来，他不敢抬起头，手紧紧地抓住腿上的衣物。

他看着霍斯，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塔维尔猛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看来这个小家伙不是污染物啊。”火焰笑眯眯地走进来。

塔维尔回神，刚才记起的事情又忘记了。

霍斯的目光投向了塔维尔身旁不远处的背包。

火焰领悟到了他的眼神，开口：“包里只有一个盒子。我打开了，没什么东西。”

霍斯低头，眼前的塔维尔脆弱的脖颈，侧身对火焰说：“准备审判庭。”

随着他话语刚落，塔维尔的呼吸声更加粗重。

我……在哪里……

脑袋剧烈疼痛的塔维尔记起来了。

他被人从火车上丢下来之后，选择徒步前往梦之城。

走了一天一夜，塔维尔终于来到梦之城的外围。

坚固的钢铁墙矗立在一片沙漠上，还未等他搜寻到入口，他已经被机械眼发现了。

再睁眼，他被捉进了这间漆黑的房间。

塔维尔眯着双眼，隐隐约约听到火焰说：“已经通知完毕，长官。”

霍斯点点头，看向塔维尔，“跟我来。”

火焰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带。

“赶紧起来，不然他可要生气了。”火焰调笑道。

塔维尔慌张地站起身，似乎被凳子绊到了，身体有些晃动，他的姿势还有一些滑稽。

“对不起长官。”塔维尔接过火焰递过来的包。

霍斯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在前面。

“不用紧张。”火焰笑着对他说，“你现在是去审判庭，这不是意味着你有罪，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们比较注重程序。那位是我们的秩序局局长——秩序，我们局就是按他的名字命名的。”

火焰拍了拍塔维尔的肩膀说道：“我们长官不爱说话，他对你没意见。”

“啊！”旁边的房间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声。

塔维尔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一个男人握住自己的断臂，嘴里发出尖叫。

霍斯目光闪动，眼神淡漠地看着那个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臂疼地打滚。

那个男人似乎看到了霍斯，他的眼里迸发出强烈地憎恨。

他冲过来，拍打着玻璃，嘴里还喊着：“还给我们自由！废除规则！”

霍斯回过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别担心。”

塔维尔回过神。

火焰友善地说道：“他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机械器官。好好遵守规则，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遵守规则？”

火焰态度友好地对他说：“准确来说，这个是由秩序创造的规则之城，规则自己会审判小偷小摸，小偷小摸但像是严重的污染物袭击，就需要我们出马，毕竟战争没有法律嘛。至于怎么审判，你会知道的，秩序不是无所不能。”

“只能审判人类吗？”

火焰侧目，他眼睛直视前方，回复道：“维护世界和平，不仅是约束污染物，也是约束人类。人类太过渺小，没办法做到完全约束世界。毕竟，就连先知都不能知道如何结束这个世界。”

火焰的眼神坚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就如霍斯一样。

“到了。”

他们在一扇厚重的棕红色大门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