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钟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
之前他们也是重新买票才发生了时空转换。
可顾子钟在这三天里就已经尝试过了，他也是买了票才能进来。
他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记忆也是会消退的。”霍斯回答。
再深刻的记忆也是会消退的，他们将记忆作为世界。
如果这个记忆维持不住了，变得模糊不清了。
人类就会下意识地想到其他的记忆。
试图去流畅的编织记忆。
再深刻的记忆就算是反复拿出来品鉴也是会褪色的。
而且，记忆是会骗人的，美化的记忆里总是会透露出意识控制者心里最底层的思想。
游乐园虽然是整个记忆里最主要的色彩，但拥有这个记忆的人，一定会有他执念的东西。
曾经不可得的产物，到最后还是依旧念念不忘。
顾子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解地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三天？”
霍斯：“不知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到霍斯的话，塔维尔看着游乐园的大门。
脑中似乎闪过什么……
他拿着糖葫芦……
天空是灰暗的，世界沦陷了。
他只看到了人类惊恐的表情，他们慌乱地的逃离整个游乐园。
塔维尔瞳孔涣散，想要努力回忆的时候
“走吧。”
霍斯开口道。
霍斯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捏着手里的票劵，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或许正如霍斯所言，在他们拿起票劵，踏入游乐场大门的那一刻，世界开始褪色。
……
受伤的维纳斯和黑牙离开了他们建造的记忆，回到了最初的游乐园。
荒凉的沙漠里，只剩下器械的残骸，就连游乐园的大门也缺少了几根柱子。塔维尔光顾过的冰激凌车也已经报废躺在游乐园中央。
黑牙喘着气，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爪子损伤成这样，眼角耷拉下来，嘴巴微微撅起。
“可恶，我的爪子，不漂亮了。”
维纳斯看了一眼黑牙，脸上没有虚伪的笑容，她冷声说道：“那个东西还在你这里吗？”
“在这里。”
黑牙掀起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的心脏处镶嵌了一个红色的宝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维纳斯见状，侧过头去看他。脸上沾染了部分的血迹，在这个天气不算好的阴天里，她的表情阴鸷。黑牙头上的毛发突然竖起，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
维纳斯笑了。
“戴风还在记忆里？”
黑牙晃了晃自己身上的毛发，尽量让自己身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消下去。
“还在呢，要不要让他去找麻烦？”
“当然，两位‘好友’碰见的场面，或许会更有意思。”听到维纳斯的话，黑牙似乎还有些不满，正当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维纳斯又开口了。
“到时候，我会让全知同意你把他吃掉。”黑牙听闻，眯起自己的眼睛。
吃掉？
想起戴风身上的鱼香味，他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利齿，舔了舔嘴角。
不知道鲛人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呢？会不会是普通鱼肉的味道？
“好吧，但是我只玩了一次而已……”黑牙露出了坏心眼的想法，他想要跟维纳斯再讨要一点好玩的“玩具”。
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落到了维纳斯手里这把精美的扇子，看起来格外温润的触感，让黑牙心里痒痒的。每一次维纳斯将这把扇子拿出来，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住。
“你还想要什么？”
“你这把扇子就不错。”
听到他的这句话，维纳斯的眼里一瞬间闪过一道暗光，她很好地将自己眼底的厌恶掩藏起来。
“先进去吧。”
见他这么说，黑牙以为维纳斯同意了，也不顾因利刃被折断而产生的疼痛，蹦蹦跳跳又回到了记忆里。
等黑牙完全进去，维纳斯才收起笑容，眼底的厌恶暴露出来。
“真是一只贪心的畜生。”
“当初就应该它主人一起……”
剩余的话飘散在空中，不知道落到了谁的耳朵里。
在旅馆的全知睁开眼睛，他似乎有所感应，看向了游乐园的位置。
“原来是他。”
他低声笑道，“还真是幸运，三番两次地碰巧逃脱我的‘全知’序列。”
他嘴角含笑，翻开了腿上已经褪色的书籍。
在他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清楚地写到。
神独爱世人，普度众生。
……
视线慢慢清晰，塔维尔三人才发现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游乐园。旁边还有被破坏的路灯。
看着自己身后熟悉的旅馆，顾子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们回来了。
顾子钟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长大双手似乎要拥抱塔维尔。
在他即将抱住塔维尔的那一刻，一双手挡住了他的手臂。
“顾队长，我想我们该跑了。”
顾子钟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转头就看见熟悉的黑猫保安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又是你们，该死的——破坏狂！”
刺耳的声线响彻了整个游乐园，顾子钟立马转头就跑。
怎么又是猫？
等他跑出三公里的时候，他有一个疑问，他既没有破坏路灯又没有碰到塔维尔。
为什么只追他一个？
身体还很虚弱的塔维尔正被霍斯抱着。身后是黑猫小弟，一群“残破”的猫咪。
塔维尔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后面都是张牙舞爪的污染物。那些污染物的脑袋都是歪歪扭扭的，看起来真令人担心。
担心它们的脑袋随时随地掉在地板上。
本想着将后面那一群F级的污染物全部吞噬的霍斯察觉到了塔维尔正看的津津有味。
看的是一群小猫顶着断了的脑袋，屁颠屁颠的走路。
等欣赏差不多了，塔维尔看了霍斯一眼。
是太累了吗？
还是序列透支了？
虽然自己现在走路也有点费劲，但还是可以解决这些污染物的。
眼眸闪过一丝红色，身后那群脑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污染物，这下真的污染物头落地了。
霍斯感觉到后面已经没有污染物了，转过头看，发现一地的“尸体”。
“先休息一会吧。”霍斯将他抱进旅馆。
塑胶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旅馆里回档，不知何时，霍斯随身携带的手枪已经上了膛。
塔维尔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空，下意识蜷缩起来，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坐在了霍斯的手臂上，只要轻轻触碰，他的下巴就可以搭在霍斯的肩膀上。
好奇怪的感觉。
塔维尔轻嗅霍斯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可他觉得好闻，塔维尔闭上眼睛，鼻尖划过他的脖颈，鼻子嗡动。
塔维尔在轻轻嗅霍斯身上的味道，没有发现霍斯已经察觉到他的动作，眼里的欲望翻涌，偶尔在身上泄露的蓝色火焰像是不可名状之物。
总是想要触碰，却又在饥靠近的时候消失殆尽。
霍斯的右手握紧一个拳头，手臂绷紧的肌肉让青色的筋暴露出来。他克制着自己靠近塔维尔的脖颈，在他的脖颈里拼命呼吸。
他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再落到塔维尔的身上。
可他又忍不住，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塔维尔的身上。
他不想要再一次失去。
确定没有污染物，霍斯轻柔地将塔维尔放在床上。他站在黑暗里，只能看见他的眼眸。
“睡吧。”
窗帘被拉上，屋内一下子变成黑夜。
塔维尔靠着枕头，靠着想要强撑着的脑子来维持自己的清醒的意志。
他不能睡，他还在游乐园里。
还没有找到火焰。
“睡吧，我会想办法。”
长、官……
听到霍斯的话，塔维尔心里有片刻的放松，但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片刻的放松，仿佛是一个密闭容器豁口，让自己放松的意识很快就侵袭他的脑子。
仅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
顾子钟在园子里还跟黑猫保安纠缠着，它都被戳成筛子了，仍不眠不休地追着顾子钟跑。
“不是我破坏的设施，怎么就追我一个人？”
黑猫保安的帽子破破烂烂的，它丢掉自己头上的脑子说，“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们我全部都要收拾！”
万刀齐发，地上掉落的匕首有一次成为武器，全部戳进黑猫的身体里。
还有一些围在它的脚边，阻止它的行动。
黑猫保安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烈，他决定要给眼前这个难缠的小老鼠一个教训。它怒吼了一声，黑暗中越来越多的污染物都浮现出来。顾子钟见状察觉不妙，这么多的污染物他从来都没有对付过。
就凭现在的武器量，他也难以抵挡它们的第二波攻击。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猫保安又召唤了一堆的污染物，此时的顾子钟已经气喘吁吁，正想着自己要怎么突破重围的时候。
一道炙热的火焰从他的耳边擦过，落在黑猫保安的衣服上。
微弱的火种一下子变得巨大，像是要将黑猫保安吞噬掉。
顾子钟猛地回头看，他发现身后正站着火焰和巧月。
“真让我重新回到这个破地方了。”火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侧头对旁边的巧月说。
巧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已经“战损”的火焰，勾起根本看不出来的嘴角，示意自己赞同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