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内室的空气凝滞如胶，林晚棠滚烫的额头抵着苏珩怀的手背，腕间红线已蔓延至心口。蝶衣倚在雕花窗边，银蝶面具折射出诡谲的光：“沈将军不是想救夫人？与苏大人圆房，借缠臂金的灵力冲散情蛊——不过，舍得吗？”

沈沐梵的玄甲几乎要被攥出声响，目光在苏珩怀苍白的脸上打转。他想起昨夜道观里的争执，想起那些被血染红的猜忌，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倒是苏珩怀突然冷笑，冰蚕丝“唰”地缠住蝶衣脚踝：“当我是傻子？你以为用个馊主意就能诓走残片？”

话音未落，他猛地扯开衣襟，七枚佛珠残片悬浮而起，在缠臂金的蓝光中熔成液态。“师傅若在，定不会怪我。”苏珩怀将泛着金光的药液灌入林晚棠口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那些碎片里封存着冥界真相，如今却化作救人的药引。

林晚棠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莹蓝蛊虫。沈沐梵冲上前抱住妻子颤抖的身躯，却见她睫毛轻颤，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是：“阿珩...别让将军为难。”苏珩怀踉跄着扶住桌案，额角冷汗滴落在空药碗里，溅起细碎水花。

蝶衣见势不妙，化作黑雾逃窜，却被苏珩怀最后的冰蚕丝缠住一角。她被迫显形，银蝶面具裂出蛛网般的纹路：“你以为毁了碎片就能全身而退？鸩霖大人迟早...”话未说完，沈沐梵的长剑已擦着她耳畔钉入墙中。

等蝶衣消失后，屋内只剩粗重的喘息声。沈沐梵盯着苏珩怀掌心尚未消散的符文，声音低沉：“你何时学会的巫术？与冥界到底有何关联？”

苏珩怀瘫坐在太师椅上，苦笑：“自幼在南疆习得。集齐碎片不过是为完成师傅遗愿——他临终前说，那些东西会带来灾祸。”他的目光落在缠臂金上，“将军若不信，大可现在杀了我。”

林晚棠虚弱地拉住丈夫的手：“阿梵，苏先生为救我连命都不顾...”沈沐梵喉间的质问突然咽了回去。他想起道观里那张北疆地图，想起苏珩怀染血的袖口，终于别过头去，闷声道：“先养好伤。”

而在幽冥深处，鸩霖望着水晶球里破碎的佛珠残片，指尖曼陀罗花纹疯狂生长。他捏碎手中的星竹残魂，冷笑道：“苏珩怀，你既选择与凡人共沉沦...那就别怪我，让整个沈府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