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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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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足够爱他吗?”

爱丽丝的问句,犹如一盆冷水,哗地浇在贝拉的额间。她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如同青少年女孩一样的吸血鬼,后者像极了一阵风——

你以为风只是风,轻轻从你的身边飘过。

风却无孔不入、无所不知。

贝拉从前就害怕着被爱德华及他的亲属,知道她那颗用心不纯、自卑敏感的心。尽管,在知道爱德华从未对她产生过恶意、一切误解都被解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掀起过要玩弄爱德华的心思;可她终究都只是享乐当下。

她的人生中,从没有过一段长期的、美好的情感关系,而父母失败的婚姻更像是一个魔咒,让她对结婚、对相伴一生抵触到底。所以只是享受着两个人彼此在当下的快乐,难道不好吗?世间万物,没有一件事情不是随着时间而变化的。

贝拉从未想过这辈子能有人,愿意耗尽一生,做她的港湾,她不想转变自己的理念。她却没想到,仅是一个做吸血鬼的选择,就会将她所有的疑虑,变成一生的困锢——

现已知,爱德华为她着迷,也许只是对“歌者”的生理需求带动着情感。她永远不知道他能爱她多少。

若是她永远都不够爱爱德华,而他却永远爱她,她与他便是永生永世缠绕不休的怨侣。

而若是她被转化时非他莫属,并开始永生地爱着他,而他因为她不再是人类,而摆脱了生理上对她的渴求,情感也随之褪去,——她便只会和父亲查理一样,求而不得,为爱痴呆。

唯有她和爱德华都不爱彼此,或是爱德华和她真正意义上地相爱,他们才不会相互折磨。

然而,渺小的人类能猜中未来的概率太低了,——想要预知未来就已经是困锢,她又如何根据预知的困境去爱上一个人呢?

爱,应该像阳光下疯狂生长的野草,应该像雨季里肆意妄为的大雨,它们都是自由的。所以爱意,能在压抑和牢笼里生长出来吗?

贝拉沉默了很久,最终道:“我……我也不知道。”

“我让贾斯帕先开车离开了。”爱丽丝转移了话题,贝拉的沉思被打断,她听见爱丽丝的声音像和煦的阳光一样欢快,“可以邀请我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吗?毕竟我这件衣服确实在你的房间里待过一段时间,爱德华会嗅到气味的。还不如我今天留在这里陪陪你,也就不至于让爱德华怀疑什么了。”

贝拉侧身,让爱丽丝有空间侧身敏捷从窗口跳进房间来。

“谢谢你,贝拉。”爱丽丝说道,她如猫科动物一样狡黠灵动的眼睛真诚地看向贝拉,眼瞳是和爱德华如出一辙的金棕色,“刚刚在屋外我对你说的所有话,是来自那位需要对家族负起责任的爱丽丝卡伦。而现在,我只是爱丽丝,一个想将肺腑之言全部说给你听的人。”

“那就请坐吧。”贝拉说道,她自己已经累了,背靠着床头坐了下来,出于礼貌,便邀请爱丽丝一同坐下。

她本以为,爱丽丝会讲一些,很严肃的话题,可爱丽丝却和她拉起了家常。

“其实,在我看到你的第一刻,贝拉,就知道,你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爱丽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贝拉上床的邀请,脱下她那双漂亮的牛仔风皮靴,躺了下来。她仰视着将自己亮晶晶的眼睛投射进贝拉的视线中,“你也躺下嘛,就像我们是朋友一样。”

贝拉愣住了,因为“朋友”这个词。白天在别墅时听到“朋友”这句话,因为刚发生了罗莎莉的甩脸事件,导致贝拉只是将爱丽丝的话当做是解围;谁知此时,爱丽丝又接着将“朋友”一词重申。

贝拉慢慢地、慢慢地,躺下,身体僵硬,无所适从,不过脑子还在转圈。她用余光瞥着身边人的翘起短发:“你当时就看到未来的我了吗?”

爱丽丝从平躺,变侧躺,特别激动地说道:“其实并没有啦,而是命中注定会成为吸血鬼的人,都是会在被转化以前就觉醒特异功能的!

我就是,之前就能预见未来;爱德华也是,对于一个人的心思,他在得西班牙流感,濒死以前就可以做到看得一清二楚了。

Bells(贝儿:爱丽丝对贝拉的爱称),而你,你是对爱德华读心术唯一一个真正免疫的人。——这就是你的特异功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也一定是你的未来。”

“真的?”贝拉扭头,看向爱丽丝。

“当然是真的!以及我之前说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话,就是来自于我们同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休息的预见场景。

我是不会骗人的;自然法则也是,——农夫是不会和小鸡做永远的朋友的,就像吸血鬼不会和人类做永远的朋友一样。

贝儿,别太害怕自己不够爱爱德华。我刚刚那样问你不过是想把转化后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罢了,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你不应该稀里糊涂地就成为吸血鬼。

以及爱德华,你可以相信他对你的情感。就比如那时候在你们第一次生物课见面后,他很多天没来上课,那就是他接受不了为你着迷的生理情况,跑去镇外呆了很长时间。我们的养母艾斯美担心他,叫我们去探望,可他却一直寡言寡语,直到他想明白了,才重新回到了福克斯,开始同你接触交往。

而且他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从来也不会在家里展露自己的心思,所以如果成为吸血鬼以后,你们分开了,他不会纠缠、不会为难,我也永远会做你的朋友,待你好,给予你陪伴,——你会依然在我们卡伦家,做一只幸福的吸血鬼。”

“谢谢。”贝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感动。卡伦,为她敞开了一扇欢迎做家人的门。她认真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在安定下来的心理状态下,沉入了梦乡。

爱丽丝躺在她的身边,也睡了过去。无清醒意识的时候她不会刻意学人类呼吸,睡着的僵硬状态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木棺。

夜晚的星很亮。贝拉梦见在卡伦家里,她的高中毕业证,也像爱德华他们一样,一张一张地摆满了一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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