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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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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厌尘一转头,吓了一跳:“哥?!”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刚才在锦厌尘身后并拍他肩膀的,竟是江子由。

这就奇了怪了,刚才他便看见有一个身形极像江子由的人影窜过去,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面前,可这怎么可能呢?在一个荒废了不知多久的碉楼里,他怎么可能进来?而且就算他进来了,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儿?锦厌尘顿时感到莫名其妙,略是回想,更觉颇为蹊跷。

锦厌尘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位江子由几眼,和他记忆里的竟是毫无偏差,他当然相信自己不可能认错人,除非现在站在这里的家伙和江子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是易容,先不说在这里没有这么高端的易容技术,就是易容也不可能跟复制粘贴一样啊。

“是你吗?江子由。”锦厌尘试试探探的问。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斗篷的帽子垂下来,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你怎么会在这儿?”锦厌尘又问。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江子由反问道。

“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不要反问我。”锦厌尘说。

江子由不予回答,而是转身,向神像后面走去。看样子,他是要引着锦厌尘到后面的某个地方。锦厌尘随着他的步子走过来,却见在神像的脊背旁,飘着一团火——没错,就是在半空中飘着那么一团。

江子由沉默着指了指那团火,似乎在示意锦厌尘将它收集起来。锦厌尘犹豫了片刻,心想:‘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先收起来,说不定会有用。’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终于是拿出一个容器,可他手才刚一伸过去,那团火便砰的炸开,引起一阵热浪向他袭来。锦厌尘忙是抬着胳膊,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脸,才得以避开,只是可怜了他的衣裳,变得破破烂烂。

锦厌尘丢了瓶子,转头看向那个江子由,眼神登时变得怒气冲冲,气愤的问:“你到底是谁?”

江子由仍旧摇摇头,一言不发。

锦厌尘咬着牙,硬生生压制自己的心火——他摸不清眼前这人的底细,因此并不敢妄然动手,万一他是有什么大背景的人,留着点儿,说不定还有用处;而且,就算是要杀他,万一这个人忽然搞出个什么法术,那岂不是让自己成了被动。

锦厌尘转身欲走,江子由又跟上来,他再一次拍了拍锦厌尘的肩膀,说:“瓶子给我。”

锦厌尘顿时感到莫名其妙:他要瓶子干嘛?却也没细究,又掏了个瓶子递给他。

不过真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会用傀儡术,但看他的术法,绝对是个高境界的人,这一点的确和江子由很相像。只见他一手托着那瓶子,另一手操控着傀儡丝飞向那团奇怪的火,只一眨眼的功夫,竟真的将那火移至瓶内,他塞好瓶塞,递到锦厌尘面前,道:“盖紧。小心爆炸。”

锦厌尘更加奇怪:他这是在帮我?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认得我吗?

见锦厌尘站在那发愣,那个江子由朝他道:“走。”他说话是如此的冰冷而简短,这一点,实在是符合锦厌尘对于江子由的第一印象,尽管心里认为他是假的,可他的种种行为,无不令锦厌尘想起江子由来。

他家那瓶子收起,快步走过去,问:“收这火有什么用?”

“有用。”他说,“你自己找。”

锦厌尘刚走了两步,忽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些什么,左右看看才发现刚才的那个江子由竟消失不见,他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把他落在了后面,可转头仍是没有人影。难道是幻觉?可……锦厌尘掏出瓶子看了看,怎么会呢?他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如果这是幻觉,疼痛或许会唤醒他,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他尽力打消了脑中的杂念,正对着的一面墙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正五边形。每个角上,分别对应着一个字和一个向里凹去的圆圈,锦厌尘靠近看了看,上面依次写着:金,木,水,火,土。是五行!锦厌尘忙拿着那瓶子,开了瓶口,将里面的火放出来。果不其然,那火苗立刻便蹿进了与火字相对应的圆圈里。

“看来,是得找齐五行才行。”锦厌尘猜测,这个正五边形的地方,就是一道暗门,而打开这道门的方法,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集齐五行之物。

“不知道自己拿的水行不行?”锦厌尘心想着,掏出了自己的水瓶子,靠近水对应的圆圈——没起任何作用。看来,只有原生于这个房间的才行。可这个房间里哪儿还有呢?这里除了一尊神像和一个香台外,就是个空房子,甚至没有任何摆设。

锦厌尘思忖片刻,心想:“以前老一辈的人不都讲:‘庙里香灰得宝贝,神仙进门赏金银’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去那香灰里翻翻。”锦厌尘刚为自己的新发现而感到高兴,忽然拍了拍脑袋,又想到:“我这脑子真是,那个狗的事我还没想明白呢,刚才光顾着那个江子由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他急忙走到那香炉前,伸手挖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挖到自己以前所猜测的狗骨头,而是挖到了一个人手的骨头。他提起那只手爪子看了看,甚至捏着人家的手指头把玩了会儿,道:“不像女人的,大概是个男人的手。”锦厌尘把那玩意儿丢到一边,再次把手伸进香灰里。可忽然间,那香灰里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像是条恶犬似的咬住了他的手,他感到好像有什么尖刺一样的东西,穿进了自己手里,并且穿透了自己的手背,他拼命向外拽着,试图把自己的手掌给拽出来。

锦厌尘费了好大劲,然而当他把手拔出来的时候,整个手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顾不上疼痛,用布擦了擦血,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却发现,上面三个伤口,居然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一行,而且,那伤口并不像是撕裂,更像是有什么尖而长的东西直直的刺进去而造成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顿觉疑惑,想了想,还是先拿布缠上止了血,随后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怪物?”

他略是想了片刻,随后觉得,自己已经白白送去一只手了,若是再把另一只手送进去,为那妖怪岂不成了弱智?他觉得他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锦厌尘抬脚,朝那香炉踹去。炉身一斜,香灰在一瞬间扑洒到地下,灰尘在空气中飘荡,引得他阵阵咳嗽起来。

“不对,这香炉这么大个,而且从外面看上去应该是铁铸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一下就被我踢倒了呢?”锦厌尘感到疑惑,交那断了的炉腿拾起来拿在手里,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铁铸,这就是木头外面包了一层铁皮!铁皮并没有包的很厚,只有薄薄一层,木头本身就比较轻,这才让锦厌尘这么轻易的就踢倒了它。

锦厌尘顿时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高兴——木头这不就有了嘛!

他把拾起的木棍塞到自己身上,在香灰里翻倒起来。一个长虫一样的尸体呈现在他的眼前。那东西看上去没有固定的头,而是像个水管子一样,只不过一头是封死的,而另一头打开,是三根长长的牙齿,此外,就是一些细小如丝的牙,并无什么杀伤力。这长虫通体呈红棕色,身上生满细密的绒毛,足有成年人一条胳膊那么粗。

“刚才不会是这玩意儿咬的我吧?”锦厌尘心想,可一转念,又道:“那不可能啊,看这样子,这家伙的尸体埋在这香灰里不知道多久了,难不成刚才诈尸了?然后咬了我一口,又死了?那也没必要专门复活咬我一口吧?”锦厌尘想到刚才自己从香灰里捞出的那条胳膊,心想:“难不成,这里以前有来过别人,并且同样和我一样把手伸进了这个香炉里,却不巧被里面的这个怪物咬掉了半只胳膊?”

锦厌尘正提着那玩意儿看着,忽然间,有一条相同的长虫从香灰里跳出来,呲着那三根长牙要咬向锦厌尘。

这回倒是亏的他反应快,否则他的胳膊就要像刚才那个家伙一样了。锦厌尘控制着傀儡丝,紧紧缠住了那条活生生的长虫——它扭动着挣扎了几下后,便垂了身子,不再动弹。

这种通体红棕色形如水管的长虫名叫赤灰虫,一般生活在灰土,泥沙之中,常年蜗居里面不出来,什么东西都吃,而且还比较长寿,跟那老乌龟有一拼,一般年限都在一百到二百年左右,更长一些的,还曾有达到过三四百年。

只不过奇怪的是,它生活在灰土泥沙中,但这香灰显然不是它该生存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条赤灰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或许…是这里曾经的信徒吗?可如果是信徒,香炉是他们和神仙沟通的东西,信徒怎么忍心把这种恶心的虫子放在香炉里呢?

奇怪,真是奇怪。

锦厌尘收紧傀儡丝,硬生生将那虫子绞成了几段,尸体丢在地下。

他从香灰里翻出了几颗金珠子,像是从某种手链上断下来的——他猜想,如果真的是手链的话,说不定是那个手臂的主人所戴,只不过后来胳膊断在里面,手串便也遗留在了这儿。

他懒得细想,拿着那金、木,又以灰代土,至那五行圆圈前,成功将那些东西一一对应了进去。

可惜他还没有找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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