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地商讨,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陆景桓不熟悉这样的环境,就由他和刘青一起行动。
在行动前,凌玉对陆景桓的脾气有些不放心,再三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别冲动。”
陆景桓不满地看着凌玉,“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冲动鲁莽之人?”
凌玉温柔地笑着,没有回应。
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让陆景桓感到一阵吃瘪,略微不满地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随着陆景桓的身影渐行渐远,凌玉来到刘青身侧,再次嘱咐道:“若他发了脾气,第一时间来找我。”
刘青将信将疑地看着凌玉。
他也算对陆景桓的脾气秉性熟知一二,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够驯服陆景桓的暴脾气。
更别说面前这个男宠了。
凌玉自是知道刘青的顾虑,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再次嘱咐道:“他不了解这里的玩法,你带着点他,别漏出马脚。”
说完,凌玉转身离开。
另一头,陆景桓来到一个乌烟瘴气,满是赌徒的赌桌前。
还真像凌玉说的那般,陆景桓不懂这里的玩法,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你玩不玩啊!”庄家见陆景桓迟迟不下注,不耐烦道:“玩不起就出去,别耽误别人!”
“穷鬼一边儿呆着去。”
有个赌徒上下大量着陆景桓,见他灰头土脸的,眼中用处一抹嫌弃。
“看你这副摸样,怕不是连媳妇都给输没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赌徒哄堂大笑,满是嘲讽。
“你媳妇在那个青楼,要不要我们兄弟帮你照顾一下啊。”
“你!”陆景桓听着这羞辱的话语,气的双眼泛红,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恨不得瞬间迸发出来。
但陆景桓的心中还存有一份理智。
他还记得凌玉的话,不能冲动。
至少现在不能。
可那些赌徒丝毫没有罢休之意,依旧口无遮拦的羞辱陆景桓。
陆景桓紧咬着后槽牙,心中的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正在挑衅着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这时,刘青跻身道陆景桓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些银子,随意地放在桌上。
他面带歉意,陪着笑说:“各位,我兄弟第一次来这,不太懂规矩,这些钱就当是给大家赔个不是。”
话音刚落,那些赌徒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纷纷伸手将刘青面前的银子一扫而空。
庄家也拿了一些。
而当他再次看向面前的人时,突然想起,“我记得你,刘青。”
“你还记得我呢。”刘青陪着笑。
庄家冷哼一声,“昨天输了那么多,还欠了一屁股债,今天还敢来这,真不要命了?”
刘青在这里混迹多年,对于这种冷嘲热讽早已司空见惯。
他回应道:“有赢才有输嘛,说不定我今天运气好就赢了呢。”
“好好好。”庄家说道:“就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各位,今天可得好好陪着他啊。”
赌徒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我压大了!”
“好!”
庄家开始摇色子,等着赌徒们下注。
“买定离手,开!大!”
“赢了!”刘青兴奋地收起面前的银子,接着下注,逐渐上头。
一时间,竟将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忘到脑后。
陆景桓融不进这种氛围,便要趁乱打听消息。
“这位小弟,我......”
“去去去,谁是你小弟,没看老子正忙着吗。耽误老子赚钱,要你狗命。”
陆景桓见这人说不通,就只能另寻目标。
然而,一旦赌上瘾,只怕是永远都无法停下来。
他们已经疯狂,已然成为了一群狂热的赌徒。
陆景桓心想,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他打算换到另一桌继续打探消息。
无意间,陆景桓看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赌桌前。
这里的赌徒很少,只有两三人,穿着不像其他人那样邋遢,反而还算斯文,脸上带着各样面具。
“这位兄弟,要来玩点什么吗?”
陆景桓看着面前身白衣,脸戴金制镂空花纹面具,单凭感觉猜测,此人定当来头不小。
为了不让人怀疑,陆景桓故作坦然地坐在椅子上,从容问道:“你们这是什么玩法?”
白衣男子略微吃惊地看着陆景桓,“看公子的样子,家里应该也有些势力吧。”
陆景桓顺着话说:“家中是有点钱,奈何得罪朝中权贵,落了个身无分文。前些日听朋友说能赚钱,我就跟来了。”
“公子以前也好玩?”旁边的赌徒饶有兴趣地问道。
陆景桓装作一脸痞相,满目自信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我出生后,爹就带我在各大赌场中游走。不仅见识过世间所有的赌术,还独占头筹。”
一听这话,白衣男子瞬间来了兴趣,“公子既然如此自信,不如我们来玩点不同的。”
陆景桓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玩什么?”
白衣男子嘴角神秘上扬,左手微微一挥,几个打手就将正起兴的刘青抓了过来。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刘青被按在地上,不满地抬头,却在看到面前一身白衣,着装斯文的人,瞬间慌了神。
只见他面色紧张,垂着头,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白先生。”
“白先生?”陆景桓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随后想起此人是谁。
来这里之前,刘青曾提到过,白先生乃是这个赌场的掌控着。
能在都城开办,如此巨大规模又十分隐蔽的赌场,绝非一般人所为。
这个白先生定不简单。
对待这个人,陆景桓决定小心为妙。
在不引起对方怀疑之时,套出有用的消息,还不能让刘青受到危险。
陆景桓率先开口道:“不知白先生将我朋友抓来,所为何意?”
“自然是想跟公子玩点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原本坐在赌桌前的赌徒们纷纷起身,走到了白先生身后。
陆景桓见状,骤然警惕。
可心中却觉得一阵兴奋。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他喜欢未知带来的刺激和挑战。
这兴许就是在战场之上养成的习性吧。
又或许是陆景桓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方式。
“你想怎么玩?”
白先生声音平静儒雅,举止间透漏着不凡的气质,“很简单,我们就赌这人的命。”
刘青见白先生指向自己,喉咙刹那发干,浑身紧绷。
他虽没跟白先生接触过,却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凡是白先生参与过的赌局,从未输过。
反观那些输了赌局的人,有的被凌虐致死,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被卖为奴。
就没有人能有个好下场。
刘青宁可吸食石青散而死,也不想落到白先生的手中。
但这关乎陆景桓。
刘青从战场回来后,因种种原因开始堕落。
他看不起自己这样的行为,却无法摆脱欲望的纠缠。
这导致他伤害了自己的家人,辜负了陆景桓对他的关怀和信任。
然而,陆景桓并没有嫌弃他,甚至明知受骗,也会伸出援手,称他一声哥哥。
这种感觉给了堕落中的刘青一线希望。
让原本迷失方向的刘青,重新找到了前进的道路。
尽管这条路依然阴暗,甚至通向死亡。
但只要有陆景桓在这条路上,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愿意!”刘青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愿以性命为注,赌他赢!”
“你疯了?”陆景桓震惊地看着刘青。
刘青知道陆景桓重情重义,断不会应下这次赌局。
可这是接触白先生的唯一机会,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况且,如果被白先生发现异端,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这件事是由他引起的,他自会承担后果。
“我本就是疯子。”刘青颠笑着,“白先生,就拿我的命做赌注,这多刺激!但咱们说好了,若是他赢了,我欠你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白先生深邃的目光投向陆景桓,一言不发。
“白先生!”
刘青生怕对方反悔,想要再次恳求,却被一旁的陆景桓打断。
“白先生。”
此时,陆景桓目光如箭,紧盯着白先生,低沉的声音充满坚定,“既然要玩,不如来点更大的,怎么样?”
“哦?”白先生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打算怎么玩?”
陆景桓嘴角扬起一抹挑衅,双眸坚毅,“赌别人的命没意思,要赌就赌我的命。”
“哈哈哈!”白先生听着陆景桓的要求,突然大笑起来。
他见过太多人为赌博而舍弃家业,但从未见过有人像你这样,竟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一时间,白先生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刘青却不理解陆景桓为何要这样做。
他高声喊道:“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白先生,请你用我的命来赌吧!”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可是...”白先生故意地指向陆景桓,“这场赌局的参与者是我和他,赌注自然由我们两个来定。”
说着,白先生的眼神越发锐利,气势逼人,“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话音刚落,周围的打手开始对刘青进行殴打。
一拳比一拳重,一脚比一脚狠。
很快,刘青的身上又多了几处新的伤痕,血迹随着打手的拳脚在他身体上肆意散播,将他的衣衫染成了暗红色。
每一次疼痛的袭击都像利刃一般刺入他的心脏。
这时有人拔出腰间的匕首,扣住刘青的手腕,似要割掉刘青的手指。
刘青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利刃,心中充满恐惧,却始终咬着牙坚持着。
他不能在陆景桓的面前,表现出那样懦弱的一面。
就算死,刘青也要在陆景桓的面前堂堂正正地死!
利刃越来越近,很快就挨到了刘青的手指。
寒意浸透刘青全身,刺骨冰冷,几乎无法呼吸。
他双唇苍白,双眼紧闭,竭尽全力保持身体挺直。
就在他以为打手要割掉他的手指之际,一阵风掠过。
原本压着刘青的打手突然倒地,随之站在他身边的变成了陆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