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眸子里顿时腾起一道冷厉，顾琳琅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苏婉。

“你，你要干什么？”苏婉大惊失色，连忙命令贴身婢女枚茹，“快，快拦住她。”

小贱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戳出三刀六个洞。

枚茹一动也不敢动。

太子妃浑身上下透着戾气，像是要吃人。

顾琳琅来到苏婉面前，居高而临下：“夫人确定要进宫讨说法？”

苏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身体紧紧地靠着玫瑰椅后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顾聘婷突然回过神，看到苏婉被顾琳琅吓得不轻，本能地冲过去推开顾琳琅：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今天这件事就算到了皇上面前，也是你的不是。”

反手拽住顾聘婷的手腕，顾琳琅凑近对方的脸颊，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顾聘婷当即脸色大变，一脸惊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对方是洪水猛兽，就连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顾琳琅却是已经恢复如常，视线缓缓从顾聘婷脸上移开，不急不慢道：“既然你和苏氏都不同意换人，那我就先把人都带回东宫。”

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换！马上换人！”顾娉婷失声大喊，眼底满是紧张与恐惧。

“婷儿！”苏婉嗖地站起身，急得直跺脚，“不能换！”

好不容易拿住小贱人的软肋，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顾聘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即不甘心又气不打一处来，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快要把她逼疯了。

“马上让她把人带走！”顾聘婷使劲地摇着头，冲苏婉喊道。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太子妃到底跟二小姐说了什么？二小姐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苏婉有心想要问清楚，但一见顾娉婷这个样子，只得咽下嘴里的话，示意枚茹：

“去把牟嬷嬷带来，还有她的卖身契也一并拿给太子妃。”

牟嬷嬷一见到顾琳琅，又是激动又是难过。

苏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当年连夫人都不慎着了她的道，大小姐如今却能从苏氏手里将她带走。

若是夫人知道大小姐有这样的本事，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顾琳琅安抚好牟嬷嬷后，转身看向苏婉：“小怜呢？”

小怜自小便跟着她，论岁数比她还要小两岁，在她眼里，小怜早就不是她的婢女了，而是童年的小伙伴。

她难过的时候，小怜会给她编蚂蚱逗她笑。

她牙齿坏了，小怜会爬到明婉苑的花椒树上给她摘花椒，让她含在嘴里止疼。

看着小怜身上被花椒树的刺划出的血痕，她很心疼，可小怜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还安慰她，给她擦眼泪。

苏婉脸色微变，欲言又止看向顾聘婷。

顾聘婷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她冷着一张脸接过顾琳琅的话：“自从小怜跟我去了新宅子，就被夫君要去身边伺候了。”

曾经她以为顾悛昊是看中了小怜，才问她要的，直到听顾悛昊告诉她小怜的去处，她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如今小贱人要把小怜带走，那就去问顾悛昊要好了。

恰在此时，顾悛昊走了进来，一袭青衫，青玉为冠，原本风姿绰约的装束却丝毫掩饰不了他与身俱来的霸道与野性。

将顾聘婷揽入怀中，顾悛昊挑衅地看向顾琳琅：“太子妃想要知道小怜的下落，大可以来问在下，何必欺负自己的妹妹。”

顾琳琅也懒得跟对方废话，远山眉兀地一挑：“所以，小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