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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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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老城区有一家有名的土菜馆,去机场接人之前,陈禾的爸爸妈妈陈正主任和何静女士就已经订好了位置。

饭店屹立了十几年,门头依旧是土土的,来吃的基本都是爱不释手的回头客,饭菜干净,味道精美。

老太太这病也是奇了,自打进了江城市区,眨眼间病就好了许多,眼神肉眼可见地明亮了。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专让陈禾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仔细摸索,说:“怪道我一直看着她眼熟,原来是小禾,这么多年你们两口子隔三差五来看我,我倒也没见过这孩子,也怪我没有这份心,竟问也没问过,小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儿,这眨眼间都是大姑娘了。”

老太太回忆往昔,泪眼婆娑,苍老的手比了一个矮矮的高度,好像她上次见她时,她还没有旁边的那个楠竹花几高。

何静笑道:“可不是,时间如流水,过得快。这孩子也不怎么爱出门,上了学之后一头又扎在书本里,叫去哪儿都不去,所以您看现在也没个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对了,正好小越也在,今后妹妹就要常在江城工作了,你得空帮阿姨多照看照看。”

陈山越坐得冷清,他们叙他们的旧,他吃他的饭,谁也不耽误谁。

这冷不丁被cue了一声,只得抬头,礼貌而得体地笑了一下,说:“您客气了阿姨,我比她虚长几岁,本就是我该做的。”

何静夸道:“这孩子就是好,陈真远在上海,他一个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子,正是爱玩的年纪,还能把您照顾得那么好,有孝心,有责任心。”

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说:“你再别夸他,一会儿他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照顾我什么?回到家里连个菜也不会做,有名说是给我请了个保姆,那保姆照顾我不多,倒是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

何静笑了一声:“嗨,孩子嘛,都这样,我家小禾,到现在一件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我都不知道她在学校怎么过的。”

陈禾语塞,一只手还被老太太拉着,饭也吃不上,抬头偷瞥了一眼斜对面的陈山越,他倒是吃得欢快。

还妹妹哥哥呢,谁家哥哥这样,她红墨水的仇还没报呢。

桌上你三言我两语,饭菜也在一点一点的笑谈中慢慢入了味蕾。

这时候,不知谁开了个头,突然谈及了“相亲”的话题。陈山越和陈禾吃饭的手俱是一顿,不约而同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对方。

遥遥相望,两个不怎么对付的人在此刻有了同样的恐惧,生怕殃及自身。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对自己的孙子是一片希冀一片失望,恨铁不成钢地说:“真白长了那么一张俊俏的脸,这都几年了,一个小姑娘都没给我带回来。”

何静将一道新上的菜转到老太太跟前,盛了一碗热汤递给她,说:“您老别太忧心,我要是有小越这样的儿子,做梦都能笑出声来。现在的孩子跟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经济发展快,男孩女孩都有自己的事业,晚婚晚育没什么不好,他年纪不大,长得又这么俊俏,小姑娘们眼睛也都尖着呢,断不会让他孤独终老,不过缘分嘛,得慢慢凑。”

陈禾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开明的妈妈。

老太太驳了一两句,说要是小禾这样的乖乖孩子,我倒是也不操心。说着又叹了口气,点了陈山越两句,“主要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

话毕,桌上都沉默了,陈禾皱了皱眉,不知所以。

陈山越听得腻味,生怕老太太再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于是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过了五分钟,何静女士往外瞟了一眼,见他还没有回来的动静,就隔着桌子给陈禾使了个眼色,陈禾点了点头,她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怕陈山越出去付钱。

结账台那里不见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她找不着便往回走,路过一个明净的卫生间,听到一道熟悉而清彻的嗓音响起。

陈山越正被两个俏丽的女生围在公用的洗手台边,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燃了半支的香烟。

她闪身往后一躲,靠在墙边侧耳倾听。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偷听别人的谈话。

一个女声嗓音甜软,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听说你、你那什么,是真的假的呀?”

什么什么?陈禾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跟加密了似的。

她听见陈山越轻笑一声,清越的嗓音回答说:“什么什么,强/奸?”

姿态随心,口气慵懒,仿若与己无关。

那女孩低低嗯了一声,声含羞怯,说:“我们不是嘲笑你的意思,我们相信你,只是这个新闻闹得太大了,受害人一再上诉,也没见你出来解释过。”

陈山越懒懒恩了一声,吐出一口白烟,说:“那你们还要签名吗,不要我可走了。”

“要,要。”那两个人连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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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奸?

陈禾感觉自己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但没能抓住。

陈山越这个名字,仔细想来,确实有点耳熟。

她正绞尽脑汁,里面两个女生突然走出来了,要到签名之后的两张笑脸喜形于色,随后踱出来的便是陈山越了,长腿笔直,步伐懒懒,他把烟头栽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冲她说:“还没听够?”

陈禾正在发愣,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

陈山越嗤笑一声没说话,朝着包间的方向走了。

“那什么,你没付钱吧?”她小跑两步跟在他身边。

偷听人家说话,确实是个不好的习惯,她有点心虚。

陈山越笑了笑,停下脚步,脸色荡漾地说:“我有那么不懂事儿吗?”

又没有几个钱,长辈请客,他一晚辈出头算怎么回事?

陈禾点了点头说:“嗯,没想到你还挺会为人处事。”

陈山越一愣,古怪地瞟了她一眼:“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

吃完饭之后,陈正和何静送陈山越和安秀云回家,陈禾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奔波,于是就举手说,想先回家睡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山越:“……”

猪吗,飞机上睡了一路,枕得他胳膊都麻了。

安秀云笑,慈爱地说:“那小宝贝儿快回家吧,别一会儿给累坏了,小静你们也是,一起回去,我和小越自己能走,现在打车可方便了。”

何静笑着拒绝了,说这怎么能行,禾禾自己会打车,让她打车走,再说您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距离,打车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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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陈禾拎着小包下车,一身轻便,从北京带来的行李都在妈妈的车上。

小喷泉那里站了许多人,衣着整齐的保安,形态各异的居民,都在嘈嘈切切地面向同一个方向交谈,身边小朋友零散分布在各处,安全感十足地踩着滑板车在大人的缝隙里如水般穿梭。

陈禾顺着他们的眼神望过去,那是自家住宅楼的方向,锦绣华府11号楼。

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直觉有事要发生,于是走上前去问了一个阿姨:“阿姨,怎么了,都看什么呢?”

阿姨神神秘秘,指着那边说:“来了好几个黑衣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很厚实,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大热天穿西装。”

陈禾一愣,望着那栋楼的方向,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她翻出手机看,依旧没有任何一条新信息进来。

所以,谭旭他到底在搞什么?

离他近的时候她不害怕,谭旭阴沉但对她极好,但是离得远了她就打心底里发怵,如今又被追到了江城来,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落个什么下场。

11号楼侧面有一个垃圾站,她偷偷从喷泉后面绕过去,躲在垃圾站的小房子后往自己家单元楼楼前看。

果不其然,两个身穿黑衣的保镖踱来踱去,高大威猛,耳朵上带着白色电话线单边耳机,与耳机那头的人通话时,鹰隼一样的眼睛仍不住地逡巡。

垃圾站后面几十米处有个防空洞,陈禾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的绿化之中穿了过去。

她蹲在防空洞门口给李微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两分钟那边才接通。

她还没出声,那头一个惊炸而熟悉的声音差点吼翻她的耳膜:“我操,你还知道给我来电话?你知道出了多大的事吗?!”

陈禾被吼得一怔,李微的声音又传来:“你对象今天来咱学校了,那架势,差点没把海淀区给炸了!”

陈禾:“……”

“你说话啊祖宗!”李微在那边急得直挠头。

陈禾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我在。”

李微试探道:“你没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谭……他干什么了,去学校都干什么了?”

“找你呗,还能干什么,那眼睛猩红的跟要杀人一样,校领导都被他喊过来了,还有咱导师,本来正跟外校一大拿吃饭,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陈禾:“……”

她不知如何言语,李微还在那边喋喋不休,说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攀上了一个富贵人家,只不过这个富贵人家成能作践你……

谣言传得千奇百怪,甚嚣尘上。

陈禾一时仓促,不小心挂断了电话,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她以为她只是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谭旭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先是保镖千里迢迢赶来拿人,又是他,一个一向尊贵自矜的人,那样张扬地到学校发疯。

她真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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