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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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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卷起黄沙,沙尘暴将近,遮天蔽日,光线暗到看不清三米开外的景象,许予陷在沙尘暴里,劲风吹的她睁不开眼,她抬手挡在眼睛上面,想看看周遭的景象,忽而,一切都安静了。

“许予。”有人叫她的名字,空灵又缥缈。

她听不出是谁,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静的仿佛被剥夺了听感。

“许予。”

她想开口问是谁,嗓子却发不出声音,纵使怎么努力的想去尖叫,喉咙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是谁!?”猛地,许予颤抖着嗓音从噩梦里惊醒,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

手轻微的颤抖着,慌乱的摸过床头柜上的安心符,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到血液里,慢慢的平复情绪。

‘啪嗒’一声轻响,许予微怔,低头,接着外面洒进来的月光,看见自己身前的被子湿了一小块。

‘吧嗒’,又一滴眼泪掉落。

许予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她哭了。

从第一次做噩梦开始,许予从来没哭过,她很怕,特别怕,但不会哭。

点亮床头的灯,许予双脚放在地板上,没穿鞋,她低头看着地面,手上握着安心符,努力回想刚才梦境的内容。

她惊醒时,听见自己喊了一声‘是谁’,她梦见谁了?是男还是女?

除了那片沙漠,其余的,她全然记不起来了。

单手捂着自己半边脸,眼泪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情绪,许予吸了吸鼻子,起身到客厅拿过纸巾擦擦脸,身子还在轻微的发抖。

她赤着脚,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动,很慢,不停。

这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能脱离噩梦带来的恐惧。

也不知道走到第几圈,窗外忽而响起尖细而婉转的音调,她听了几秒,分辨不出是什么乐器。

不是稀疏平常的调子,却莫名的熟悉。

迈步到窗边,许予拉开窗帘往外看,林璟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他低着头,长腿支着,两只手放在嘴边,天色暗,许予看不清他手里拿着什么。

他身前是一片柔和的光,橘黄色,暖洋洋的,铺洒在地面上,边缘到他的脚尖前方,距离微小。

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她缩了下肩膀,迎着冷风站立在窗边,细听他吹出来的婉转音调。

开窗声惊到了林璟,他倏地顿住,抬起头,望见二楼的许予,轻声询问:“吵醒你了?”

她摇头:“没有。”

他的手重新放回到嘴边,细而尖的音调再次响起。

不是她听过的流行歌曲,也不是著名的曲子,这种熟悉感,哪来的?

抬起手,她摊开手掌,安心符小小的一片,静默的躺在掌心里,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林璟。”夜里太静,她嗓音里掩盖后的轻微颤抖,显得格外清晰。

林璟要比想象中更淡定,他放下手,站起身说:“天凉,窗户关上。”停了一秒,他又试探的问:“用我上去找你么?”

“不用,”她答的很快,声调压的低,尾音软绵:“你就在那儿,别动。”

他照做,薄唇轻抿,清亮的眼望着她,目光坚定,让人心安。

“那是什么?”她手伏在窗边,身子稍稍往前探:“好听。”

“你说这个?”手指间夹着一片柳叶,林璟对着她晃了晃:“柳叶,你喜欢?”

“嗯,”许予点头,抹了一下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刚才是什么调子?我感觉很熟悉。”

林璟没答,低哑着嗓子反问:“你哭了?”声调里,含着难以置信:“因为这调子?”

许予摇头:“没有,做了噩梦。”她又问:“是什么曲?”

夜里寂静,树叶间摩擦出轻微的响动,不知名的虫儿一声接着一声有节奏的鸣叫。

他沉静的立在一方黑暗里,眼睛的流光一寸一寸的暗下去,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沉默着,仰望着,像是个孤独的旅人。

许予以为他不会答,正要关窗,听间他哑着嗓子,声线放的低而缓:“我自己瞎编的,不是什么曲儿,吹个乐呵。”

许予不信,追问:“真的?”

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挠了挠脑袋,再抬头,黑白分明的眼,重新变得清亮。

“啊,真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早些年在大街上听来的口水歌,潜意识的记住了,就吹了出来。”

显然这个说法更能让人信服。

她放下关窗的手,踌蹴几秒问:“你要走吗?”

“不走,”林璟答:“你要下来?”

许予点头。

“好。”他笑起来,往前一步,站在奶茶店倾泻出的光亮里,周身轮廓的变得清晰,他望着许予,目光中埋藏着跳跃的期待感:“我等你。”

关上窗,安心符放在茶几上,许予穿上衣服,快步下楼。

她说不清心里这股感觉,强烈的,炙热的,驱赶着她往前走,去找林璟,问清他关于用柳叶吹出曲子的事儿。

楼下,林璟见她下来,立刻皱起眉来,语气责备:“你怎么不穿外套?”

他说了,许予才反应过来。

她太急,忘了。

“等我一下,我上去……”

说话间,林璟长腿迈着大步到她近前,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

男人身上残留的温服包裹着她,热乎乎的。

“穿上,”拉着袖子,林璟对她抬了抬下巴:“伸手。”

“谢谢。”拿过他手里的袖子,许予自己穿好。

他的外套很大,许予穿上直接摸过膝盖,袖子老长,手都伸不出来。

“去店里坐?”他微弯着腰,靠近她询问:“还是在外面?”

许予用行动回答林璟,她坐到长椅上,看着眼前大亮的奶茶店问:“又找人算了时间?”

林璟小心的挨着她坐,见她没有反感,放下心来:“是啊。”

“你应该相信科学,”许予转过脸看他:“而且,凌晨三点,不会有生意。”

“图个心理安慰,”他回,双臂拄在腿上,又问她:“做噩梦吓哭了?”

许予点头,眼睛看着地面:“算是。”

“什么样的噩梦能吓哭你?”他稍稍探过去身子,不留痕迹的凑近她一点点。

“想不起来了。”许予实话实说,她转头,正对上林璟过于近的脸,近到,她能看清林璟黑色的瞳仁瞬间放大。

“咳”,拉开距离,林璟目视着奶茶店的方向,身子轻微的前后摇晃:“正常,我也经常忘了自己做的梦。”

许予也收回视线,目光在自己脚尖上来回游离。

“刚才……”

“我也……”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林璟对她摊了下手掌:“女士优先。”

许予看着他,不说话。

她修长的眼里像是藏着魔法,吸引着他的理智和思绪,一寸寸的溃败。

“好,我先。”林璟呼出一口气,错开她的视线继续刚才的话:“我也做过很可怕的噩梦,长时间的处在梦中带来的恐惧里,不过,你接受了,以后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许予:“我不明白,梦境本身是虚无的,怎么接受?”

她想两手相握,眼看着两条袖子唱戏一样的甩过来,放弃了。

“有一部分梦影射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也有一部分影射的是潜意识。”拿过她的袖子,林璟垂着眼,认认真真,整整齐齐的帮她卷起来。

他眉目沉静,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梧桐树上落下一片叶子,刚好在他肩头。

许予看着那片叶子,出神。

林璟快速的看她一眼:“愿意说说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个时间,同样是噩梦?”

他卷好一个袖子,又去卷第二个。

许予回过神,稍稍侧身,注视着他沉静的眉眼。

她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坐在一个不熟悉的人身边,没有逃离的欲望,也没有絮乱的心跳和过分的紧张感。

林璟抬眸,四目相对,两人之间飞过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她眨了一下眼。

“你可以当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视线落回到卷起的袖子上:“不打断,不追问,过了今晚,再也不会提起。”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深吸了一口薄凉的空气,明显有话说。

等了近半分钟,她还是没说。

林璟卷好另一个袖子,身体往后靠,肩头的叶子落了。

“没事,我不急。”他望着天上的稀薄的星星,手枕在脑后:“你慢慢想,多久都行。”

“沙漠,”许予犹豫着开口:“我梦见了沙漠,还有像是能撕碎人的沙尘暴。”

她话音轻飘飘落下,从未与任何人提及的梦境内容,在沉寂的黑暗里吐露,原本提着的心脏落回到原位,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比这一年里的任何时间,都平稳。

“你觉得,这个梦反应了什么?潜意识?”许予看着面前的奶茶店,无声的呼出一口气,藏在心里的话说出去,感觉轻松了许多。

几秒后,没人应答。

她疑惑的转过头,对上林璟微红的眼,怔住了。

他眸光闪烁,眼底发红,放大的瞳仁里写满了震惊,她甚至,看清了他眼里啜起泪的过程。

“抱歉。”林璟回过神,快速的低下头,手指抿过眼底,轻轻的笑起来:“眼里飞进了小虫。”

“沙漠啊,”他喉结上下滚动,掌心揉着眼睛回:“大概你平时研究地质学,经常接触吧,或者是以前看过关于沙尘暴的新闻,所以有了这样的噩梦。”

揉完眼睛,林璟的手肘放在腿上,看着前方,手上摩擦着柳叶问:“你,去过沙漠吗?”

“没去过,”许予摇头,视线落在他捏着的柳叶上: “能教我吗?”

他侧过脸,举着柳叶在两人中间,不确定的问:“你要学这个?现在,还是明天?”

“现在。”她语气十分坚定。

凉风吹过,吹起她的长发飘动,许予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在耳后,露出白皙剔透的侧脸。

红唇点缀,眼眸清澈,头顶高大的梧桐树,还有脚边柔和的光,一切都恰到好处。

林璟看着她好一会儿,笑容自嘴角慢慢的漾开来,眼角眉梢,就连那颗小小的痣,似乎都沾上了欢喜的气息。

“好,”他应声:“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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