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大家都明白,想要在夜晚从这里出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虽然城堡为他们提供了便利,让他们变得衣食无忧,但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任何不符合糖果城规章制度的行为都在利佩的监视之下,他们着实不好下手。
“那么畏手畏脚的做什么?”安瑾鄙视地看向这三个畏首畏尾地大老爷们儿,“就算直接打出去不行,偷溜总会有办法的吧?”
宁渡鹤摇摇头:“这里不比外面,守卫只会更加森严,而且一旦被利佩发现,我们可承受不了那后果。”
尚时黎撑头想了想,突然道:“我觉得可以一试。”
他的技能就是一个侦查的好手,同理,在潜行方面尚时黎也有非常高的优势,他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察觉到附近有没有人,有什么东西可以藏身。现在多了个移物的技能,就可以打一个声东击西的配合。
宁渡鹤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斟酌再三,最终决定松口:“好,那我们就试试,一见不对就赶紧撤离。”
事不宜迟,他们决定今晚就动身。他们尝试着打开了房门,因为之前是重叠空间的关系,在他们决定开门之后他们的空间才与外围的空间联结起来,尚时黎的领域直到这一刻才能发挥作用。
所以在宁渡鹤拉开门的那个瞬间,尚时黎先制止住了宁渡鹤的行动,对他说:“目前离我们较劲的范围内只有一个侍从在外面,但是如果我们就这么出去的话多半说不清。”
“要不我去想办法引开他吧。”莫良说,“潜行这种事,我觉得我也做不好,去了也只会添乱,不如就让我在这种地方出点力吧。”
他想的很清楚,也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与其待会儿拖别人后腿不如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宁渡鹤只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才对他道:“可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是你今后真的打算就这么下去了吗?”
真的就甘愿作为弃子一样的存在存活着吗。
莫良猛然一怔。
此时已经是夜晚了,虽说糖果城的城堡不必向外面一样保持着黑暗,但大部分侍从的作息还是和外面一样的。
给选手们准备的卧室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要吃夜宵房间里有个装满东西的冰箱和微波炉甚至还有个小灶台,要洗澡房间里的小隔间就有个大浴池,还各种身体乳应有尽有。所以平时也不会有人出来,以至于选手们的卧室区只需要一个侍从每天在这儿守着就好。
然而今天,本该在夜晚空无一人而显得寂寥的长廊,有一扇门不合时宜地打开了。
守在这里的侍者一见这里有门被打开,就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这个时间您应该休息了,请问您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刚从门里出来的莫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他一把抓住那个侍者的袖子,焦急万分地恳求道:“我有东西可能落在宴会厅里了,你能带我去找找吗?”
侍从一听这个要求就觉得有些为难,于是他礼貌地对莫良说:“先生,如果您掉了什么东西我可以白天让人帮您去找,但是现在……”
“不行!我等不到白天!”莫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好像真的快要急的哭出来了,“那是我女朋友留给我的定情信物,要是被她发现我把她给我的东西弄丢了,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得,还是个妻管严。这侍从也是有家庭的,但是他的老婆温柔贤淑,对他百依百顺,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同情一些被老婆压了一头的男人。于是这侍从斟酌再三,最后咬牙道:“那小人就陪您去找找吧,找到之后您可得快点回来休息。”
“好的好的,谢谢您!”得到侍从肯定的回答莫良都快喜极而泣了——当然,喜极而泣是真的,因为他终于成功把这个侍从骗走了。
很快,那侍从就带着莫良离开了这片区域。直到尚时黎的领域再感受不到两人的存在时,他们那处的房门才又被缓缓打开,三个探头探脑的人心情特别复杂。
“那小子演技还挺好啊。”安瑾破天荒地夸了人一句。
宁渡鹤在心里道莫良拿急的快哭出来的模样好像也不像装出来的。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宁渡鹤说完,尚时黎就打头阵第一个出去,宁渡鹤和安瑾紧随其后。
玩家卧室区在整个城堡的三层,想要从这里潜出去要么从内部要么从外部。他们曾经试图打开走廊里的窗户,结果发现这里所有的窗户在夜间都是被锁上的,如果暴力破窗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城堡里的人的注意,所以他们还真得想办法一边从内部往外走一边想怎么脱身。
尚时黎的二段技能有控制范围内任何物体的能力,理论上他其实是可以依靠这个技能来开锁的,但是不知为何,这些窗户上没有任何一个插销一把锁,但是就是拉不开,好像他们突然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样。
在尚时黎技能的探路下,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一层。这个时间城堡里还醒着的人本就不多,每次还没等接近就能被尚时黎察觉到,然后尚时黎就能带他们藏到一个离他们很近的隐蔽点。
“看来很顺利啊。”宁渡鹤说,“但是接下来,我们就要想办法怎么出去了。”
他们此时就藏在一楼的一个杂物间里。虽然目前这个范围内没人,但他们都知道一楼一定是整个城堡里最危险的地方。其他的不说,就先说大门口,他们来的那天晚上就有很多士兵在那里守卫着,想从大门出去简直不可能。
可是这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上了,大门不能走,他们又该从哪儿出去呢。
“这么大一个城堡,不可能只有一个门的。”宁渡鹤说,“我们先去各个地方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出口。”
两人点头同意,尚时黎又查探了一下确认外面三十米范围内都没有人之后,三人再次准备潜伏而出。
城堡一楼的厅室分布是这样的:正中央是最大的宴会厅,从宴会厅走左上角是会客厅,也就是之前利佩带他们去看照片的房间。右上角是议事厅,平时只有利佩和几个掌权的贵族才有资格进去。从宴会厅出来的走廊走很长一段路之后左边还有一条小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是通往一个面积很大的厨房的,走廊右边的小走廊则是有着各种作用的房间,而它的尽头则是通向花园的门。
虽然宁渡鹤他们很想去花园那边碰碰运气,但是之前他们就从窗户往下看过,夜晚的花园也会有很多士兵在巡逻,所以花园那条路也算是被封死了。
尚时黎现在他们所在的杂物间,就距离宴会厅很近。
“你们觉得议事厅会有暗门吗?”尚时黎若有所思地道,“之前宴会厅和会客厅我都去过,没有任何暗门所以基本上可以放弃了。”
“议事厅的话,一般来说还真没人会在那里设置什么暗门。”宁渡鹤无奈笑笑,接着道,“但是这既然是一个只有特定人员才可以进入的地方,也许的确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就算没有什么暗门,他们也完全可以找机会去议事厅看看。他们潜伏出去的目的本来就是去找些线索,那么如果他们能在议事厅找到一些线索,就算出不去也不枉此行。
打定主意,三人就准备去议事厅一趟。
宴会厅里此时也是没有人的,傍晚的时候还满是人烟的宴会厅此时一个人、一把椅子都没有,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地板上反射出的白色的光更衬托出这个地方的寂寥。
还好,没有人。三人一起向着右前方的那扇门走去。当然,这种平时限制人员进出的地方的门是上了锁的,但是不知为何今天门上的锁不见了,这似乎正中他们三个的下怀。
安瑾见门没锁就要上去开门,但是尚时黎抢先一步拦住了她不让她过去。安瑾不理解地看他:“你干什么?”
尚时黎警觉的盯着那扇门,然后将宁渡鹤和安瑾又往旁边带了带:“里面有人。”
宁渡鹤和安瑾齐齐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躲到了墙边去。尚时黎独自一人又稍微进阶了那门一点,然后又跑回来对宁渡鹤和安瑾说:“里面只有一个人,是利佩。”
既然是利佩,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他们都推测利佩大概就是主线任务的最终BOSS了,那么这个最终BOSS 做出多反常的事好像都不奇怪,不如说可能就是线索。
尚时黎对宁渡鹤和安瑾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但是没太听清她在说什么。”
安瑾一听就反驳道:“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不还说只有她一个人吗?她一个人在和谁说话呢。”
尚时黎摇摇头:“不知道,我再去听听,你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
说罢,尚时黎就又贴到了门边。他将耳朵尽力走在门边的墙上,之后果然听到屋内传来了利佩说话的声音。
说是说话,不如更像是发牢骚。只听利佩在屋里似乎是在一边踢家具一边骂骂咧咧地道:“气死我了,这一届都是什么玩家!不对,为什么每一届玩家都有这种人,安分一点不行吗!”
“还有那个云间城王子,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给他能耐的,居然敢看不起我!”
利佩又继续骂了一会儿,屋内打砸的声音不断响起,过了一会儿才又归于平静,尚时黎有一段时间都没再听到声音。他又将耳朵往墙边贴了贴,就又听到利佩稍微冷静一点了声音。
“无论如何,狂欢节当天的献祭仪式一定要正常进行。”
献祭仪式?尚时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就又听屋内利佩的声音变得警觉:“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