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糖葫芦

“这大过年的有能有什么事。”林黛玉皱眉，实在想不出记忆中在过年时有什么事。

“说是半夜将二太太和老太太都叫去了，又有大夫进府。”紫娟整合了一下消息，接着说，“宝玉那块玉也找不着了，想来是在哪儿受气扔了吧。”

雪雁一听真觉得好笑，但紫娟原先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也不好真笑出来。

假模作样的叹气，“咱们来府上就摔了两次玉，那玉真是经摔。”

紫娟是个人精，听出她话里的阴阳，也没有反驳，只是一同叹气，随后又道：“这话可不敢在二太太面前说。”

雪雁点点头。

林黛玉夹起一只鲜虾蒸饺，面皮薄薄的能看见里头熟红的虾肉颜色，蘸了一点儿米醋放进嘴里。

入口面皮柔韧劲道，虾肉饱满鲜甜弹牙，加上微微的米醋酸，一大早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笼蒸饺就八个，林黛玉全都吃了，也不少，毕竟那些饺子挺大的，王妈妈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胃口好的不得了。

林黛玉笑笑，漱口后坐在椅子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挨个给她拜年问好。

“姑娘新年好。”

王妈妈是第一个，林黛玉将手边的小荷包给她，“王妈妈新年好。”

接着便是紫娟和雪雁，林黛玉各给了一个荷包，还抓了一把炒瓜子。

其他丫头婆子也是一个小小的荷包，拿到手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退下后才打开荷包。

结果一个个的都有银子，或多或少按平时例银不同有区别，里头还放了别的。

年纪小的是银珠耳环，年纪大的是银镯子，像是做粗活的婆子们就是一把半个手掌大不怎么精致但压手的银梳子。

都是能够戴在身上，又能随意剪碎了当银子使的东西。

“要不说咱们姑娘心细呢，就是知道咱们这些人有银子傍身才安心。”一个婆子道。

另一个婆子也附和，“是极是极。”

林黛玉从不吝啬钱财，对身边的人也不苛刻，只要做好本分事，她过节高兴了也会多赏一些银子，这点与她父亲最像。

大年初一，多数是要给祖宗牌位请安的，但贾老夫人在半夜去了趟贾宝玉那儿，吹了风头疼的厉害，荣宁两府就没这项活动，家里的人也都在自己院子里玩。

胤礽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穿好太子吉服，吃了一碗热汤，眼睛都睁不开就被带去集合了。

身边站了人，他歪着身子就靠上去，眼见着要睡了，被胤禔推了推，“别睡了，皇阿玛看着你呢。”

一睁眼，康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胤礽急忙揉揉眼睛，站直身子，装出了一个太子应有的模样。

康熙一大早就被气了一下，还得若无其事的笑着，扮做慈父的模样，带着众人给祖宗们拜年。

拜年也不是那么好拜的，皇帝最前，太子其次，之后是阿哥们，因为身份带来的不同，在此刻展露无遗。

胤礽一边磕头上香一边想，今天吃什么，要不吃点冰糖葫芦吧，过年大鱼大肉吃多了腻歪，林黛玉应该也挺喜欢这酸酸甜甜的口感，不过大过年还能再吃点更好的，肉也不是就那几种做法，还有更新鲜的。

昨天林黛玉没点菜，按照默契，胤礽就自主决定了。

决定好，给祖先拜年也拜完了，胤礽没等康熙叫他，就先说回去补觉。也不管康熙如何咬牙切齿的应下，头也不抬的转身就跑。

“越大越不着调。”康熙愁啊，其他孩子也没这么懒散，怎么就太子这个样。

胤禔道，“太子还小，过两年懂事就好。”

康熙看看他，又拍拍他的肩，“唉，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也没事儿，跟你们好好说说话。”

后面那句是对其他阿哥说的。

做嫔妃除了身份好一些，吃的好一些，有时候甚至不如寻常人家的妾。

至少寻常人家主母仁慈，孩子从小到大都能养在身边。

她们不同，哪怕位份高一点也只能把孩子养到四五岁就要送去阿哥所，之后聚少离多，十多岁大婚后更是难得见一面。

也就是康熙还没让他们出宫建府，不然进宫见额娘的时间更少。

其他人找额娘去了，胤礽则是回去就躺了，钻进灵境直奔那片草原而去，然后左挑挑右选选，用绳子绑了一只刚成年的羊，闪身又进了厨神空间。

没错，他种了红薯，发现没病没灾后，厨神空间和灵境好像有了一点融合的迹象，现在灵境的东西他随取随用，但是仅限做菜。

直觉告诉他，想要在外面种或者养灵境的动植物，还得是林黛玉主动给他才行。

还是要薅林黛玉的羊毛啊。

经过一系列不宜展示的处理方式，小羊变成了一块块肉和骨头。

骨头清洗后用刀背敲断，扔进冷水中，放进简单的香料，开火炖汤。

羊肉按照部位区分片成片，羊杂切成薄片或者小段。

处理好了羊，胤礽开始认真的做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有两种传统的，圆冰糖葫芦，也就是不去核那种，酸甜的口味更明显，扁冰糖葫芦，需要去核蒸熟，这种偏软糯。

为了林黛玉吃的方便，胤礽决定将核都去了。

红彤彤的大山楂被投进水里，激起一片细浪，简单的清洗不需要很细致，双手伸进水里搓洗去表面的灰尘，洗两遍后捞出，仔细清洗时用上柔软的毛刷，可以很好的洗干净表皮。

洗干净的果子晾干，去核有两种方法，一是用刀将山楂横切成两半取出果核，二是用一种圆筒形的工具直接取出果核。

为了减少工作量以及美观，胤礽选择用工具。

冰糖葫芦不像其他食物，可以当做零食放在灵境，因此胤礽这次做的有点多，弄了十来斤。

取了一半放进蒸笼里，三五分钟后山楂被蒸熟，熟山楂被压扁放在一边。

胤礽用竹签子串了几串，剩下的都没串。

扁山楂弄好放凉，羊肉汤也炖的差不多，浓浓的香味，汤色清亮，想要乳白的汤色只需要将羊肉羊杂放在锅里炒一下，加入羊汤，煮沸后就是乳白色，若要喝清亮的汤，只需要将羊肉羊杂放进去烫熟就行。

白糖加水小火熬制，熬成糖浆后将串成串的山楂在锅里一过，挂上薄薄的糖浆，放到糯米纸上冷却，就成了糖葫芦。

至于没串的山楂，倒进锅里翻动让糖浆裹满山楂表面就行。

除了普通的糖葫芦，胤礽还做了翻砂糖葫芦，山楂表面像是裹满白霜，味道跟普通糖葫芦有点不同。

此外胤礽还用之前剩下放在厨神空间的草莓，做了冰糖草莓。

到了吃饭的时间，林黛玉一进灵境看到羊肉汤不是特别馋，看到冰糖葫芦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圆圆的冰糖葫芦，扁扁的冰糖葫芦，裹上糖浆晶莹剔透的冰糖草莓。

都让她挪不开眼睛。

最终她还是先喝了汤。

胤礽给她做的是清亮的那款羊肉汤，他觉得这更符合林黛玉的口味。

羊肉汤炖了很久，汤色清亮，灵境的羊肉膻味小，炖煮之后只剩香味，旁边一个小碗里放了稀碎的绿叶子，她嗅了嗅觉得不讨厌就放了些进去，但一口就被这独特的香味给征服了。

浓香的汤，细嫩的羊肉，以及奇特的绿叶子香，让她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这绿叶子就是芫荽，与很多人不爱香菜或者葱花一样，芫荽也是有人爱有人不爱，恰巧林黛玉就是喜欢的，也更品尝到滋味更独特的羊肉汤。

羊肉汤喝完，整个人都暖暖的，山楂也该吃了。

她更喜欢草莓，所以拿的是冰糖草莓。

一口下去，薄薄脆脆的糖衣，多汁细腻的草莓，多重口感让吃了许多草莓的林黛玉都觉得新奇，更别说糖衣让酸甜的草莓变得更甜。

一串下肚，她又挨个吃了冰糖葫芦和扁冰糖葫芦。

结论就是，她更喜欢扁的，更软更甜。翻砂的也喜欢，外表那层糖衣没那么脆，但是糖感觉甜的更细腻，是一种很难说明白的复合口感。

胤礽看她喜欢，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想，要不要再去灵境摘点其他水果，他可看见里面多了很多果树，而且都挂上了果子。

冰糖葫芦里的水果种类其实很多，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感觉，很多比单纯吃水果更好吃。

她应该会很喜欢。

初一一过，林黛玉没什么事，就听着紫娟和雪雁说话。

“这次可了不得，二太太身边伺候的玉钏说宝玉不太好。”紫娟刚进屋子，说话有些急。

林黛玉疑惑，怎么还能不好了，不就是晕过去了么，还连夜叫了大夫。

“宝玉下午就醒了，袭人她们伺候着吃了点东西，宝玉也不说话，只当他是没精神，结果晚饭时大夫来看，说宝玉是有些失魂的症状，如今二太太和老太太正在宝玉房里哭呢。”

嗯？失魂之症？

林黛玉想着这几个字，觉得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没想起来怎么的。

直到匆忙赶去贾宝玉那儿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