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的灵气直接将岸边的孩童震进河水之中,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的糖葫芦群均被碾成齑粉……
原本热热闹闹的长街,顿时哭声疾呼声此起彼伏,长街乱成了一锅粥。
而羞愧祸首们却悠然自得地走在长街之上,他们伸手肆意地指指点点,嘲笑眼前手忙脚乱的凡人。
窗边的林碎猛拍窗沿:“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左右两侧各有一道人影一跃而下。
林碎看着沈南卿与谢铮,一个飞身救起落水儿童,一个用法术及时恢复受损的货物。
而还站在客栈二楼窗前的林碎无奈扶额:“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
“你确实很呆。”
话音刚落,又一道赤色身影翻出了窗口。
一身华丽红衣艳丽非凡的梁栖月抽出赤练鞭拦住那一队人:“你们是谁家的弟子,竟然这般无礼!”
“呦,赤练鞭!”
横行霸道中的领头弟子一眼便认出来赤练鞭,冲身边的人猥琐一笑:“够辣,这小妞我喜欢!”
第一次有人敢当着梁栖月的面说这种无理的话,她猛得一抽赤练鞭,“啪”的一声破空声响起,长街上的石砖顿时四分五裂。
“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梁栖月刚想驱动赤练鞭就手脚发麻,她步履蹒跚,狠狠抽出一鞭,却失了准头险些要落在旁边无辜的平民百姓身上。
谢铮一个箭步上前接下这一鞭,而沈南卿脚不沾水地救下数个落水孩童后,一个旋身以剑护腰,护住晕头转向的梁栖月。
沈南卿看梁栖月双手紧紧捂住脑袋不断摇晃,好像想借此缓解掉头疼。
见状,沈南卿利落出手,迅速伸指在梁栖月檀中与肋下连点两指。
她稳稳的拉住梁栖月手,轻轻用手拍打她的脸颊,低声唤道:“梁栖月,别生气,他们在空中投散了气郁散,你只要生气就会中招!”
因为封住了檀中穴,梁栖月那股子难受劲儿褪去一点,她倒在沈南卿怀里狠狠剜了对面一眼,有气无力道:“下作!”
“呦!大小姐还能说话呀,看来是气郁散不够厉害呀,要不要尝尝别的?”
闻言,沈南卿冷冷扫视面前的一对人,他们皆穿着褐色的衣衫,腰间悬着存放草药的香囊。
沈南卿知晓他们是药王宗的人,药王宗以药修和丹修为重,他们所制成的灵丹妙药于凡人而言也有极高的效用。
所以上至九五至尊,下至平民商贾,无人不敬他们,讨好他们,给予他们无限的权利与至高的地位,同时也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眨眼间,一柄燃烧着赤焰的巨剑已经架在药王宗领头人的肩膀之上。
除了沈南卿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他们不相信竟然有人能在一瞬间穿过数十人直抵药王宗第一大弟子陶建的身后且不被任何人察觉。
药王宗的弟子们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单手举着巨剑耍帅的男子。
他们知道手持巨剑的男子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谢铮的剑架在陶建脖子上仍不老实,他还抽空飞速挽了几个剑花,漫不经心地说:“道歉!”
巨剑的赤焰燎着陶建脖颈生疼,他疼得冷抽了几声,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讨好谄媚的笑意。
陶建缓慢举起双手,嘿嘿一笑,微微歪头偏开赤焰的光芒:“好!好!少侠!我道歉!咱们把剑收一收!”
谁知,谢铮的剑不依不饶地紧随着陶建的脖颈。
谢铮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天生含着三分笑意,就算此时他已经怒气满满,面上除了紧绷的唇线能看出一二,别的便再也瞧不出了。
所以陶建便以为谢铮是极好说话的,他嬉皮笑脸地踹了一脚身后的弟子:“去,去把那个谁给少侠找来,让她来道歉!”
还没等谢铮发话,陶建身后的弟子便抓来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不合身的褐色弟子服,头发梳成两个发髻,每个发髻都捆着红绳,虽身材瘦弱,但脸颊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软肉,配上她有神灵动的大眼睛,倒像是年画里的娃娃一般。
小姑娘被人提着后脖颈的衣领揪出来也没恼,乖巧地冲谢铮弯腰:“对不起少侠,是我们错了!”
态度之诚恳,语气之郑重,倒让谢铮有些不知所措。
“小姑娘,我刚刚看你站在队伍最后面,既没有动手伤人,也没有下毒阴人,为什么你要道歉呢?”
沈南卿单手扶住晃晃悠悠的梁栖月,眼神定定地看着眼前小姑娘的发旋。
听到沈南卿的话,小姑娘贴着裤缝的手指微微蜷缩,但她整个人仍旧是弯腰行礼的姿势,只是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药王宗同为一体,我代替药王宗的诸位师兄向大家道歉。”
“嘿嘿!”陶建试着用灵气推开架在脖颈间的巨剑,“少侠,道歉也道过了,该放我们走了!”
然而架在他脖颈处的巨剑却分毫微动,再一次体会到力量悬殊的陶建看向谢铮的眼神里多了分忌惮。
谢铮微抬下颌:“小姑娘道过歉了,她可以走了,你还不行!”
闻言,陶建目瞪口呆,咬牙切齿地说:“怎的,少侠莫不是要我药王府的人挨个给你道歉。”
陶建虽在笑,但是皮笑肉不笑,颧骨之下的皮肉紧绷着积蓄着无声的怒气。
谢铮只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地上的一坨垃圾:“不是给我道歉,是给被你们伤害的无辜百姓道歉,是给被你下毒的梁姑娘道歉!”
听到谢铮的话,陶建脸颊紧绷的肌肉微微抽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然而笑容还未抵达眼底,陶建便猛得抬手一扬,无数细碎的粉末散落空中直扑谢铮而去。
陶建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掩藏在皮下的阴毒逐渐浮上水面:“道歉你奶奶,要小爷我道歉除非你跪下来叫爷爷求我 ……”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冰冷的剑风席卷而来,将所有药粉全部反扑至药王宗弟子们的身上。
被呛了一大口药粉的陶建止不住的咳嗽,眨眼间,脖颈之上架了两把剑。
右侧是覆满赤焰的巨剑,左侧是寒气四溢的擎云,夹在中间的陶建是冰火两重天,左右为难。
他徐徐举起双手,脸上的阴毒狠辣一下子没了踪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天喊地:“爷爷,奶奶,我错了!”
沈南卿冷冷地扫了陶建一眼:“给收到伤害的百姓赔偿。”
听到沈南卿发话,满头满脸药粉的陶建连连点头,立刻招呼身边的师弟们给周围的百姓们道歉赔偿。
一片喧闹声中,梁栖月的药效也退却了一些,她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想支撑着站稳身体,手却触及到一片结实的温热。
她茫然无措地回眸,看见的却是林碎的脸,惊呼一声:“怎么是你啊!?”
听见梁栖月的惊呼,林碎无奈摊手:“沈师妹去美救英雄,要不是我及时接住你,你现在就躺在地上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啦?”
林碎摆摆手:“不用客气,梁大小姐,我是怕你倒在地上又要换衣服换一个时辰。”
梁栖月“腾”地一下站起身,双臂抱胸盯着林碎:“能等本小姐是你的荣幸好吗?!”
“啊!能有幸等我们大小姐换装,我真的太荣幸了~”
听着林碎怪声怪气的附和,梁栖月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快步走向沈南卿,声音闷闷的:“沈南卿你重色轻友!”
沈南卿:“啊?”
看见沈南卿诧异的神色,梁栖月委屈巴巴地说:“听说,你为了美救英雄而把我扔在地上。”
沈南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发誓我没有,我用了灵气罩托住你了,你不会倒在地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碎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他暗暗地想:一定是昨夜把外衣脱给大小姐,所以冻着了。
许是梁栖月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独女,沈南卿总能感觉她对于每一个人的独占欲。
她不反感这种独占欲,反倒让她觉得心安。
她好似又再次回到小时候,她走到哪儿白嫩嫩的沈梦沅就跟到哪儿的日子了。
她轻轻替梁栖月整理乱了的衣衫,心中有无限柔情。
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们身上,沈南卿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寻找注视者,却意外对上了一对乌黑有神的双眼。
是刚刚的年画娃娃!那个药王宗的小姑娘!
看见沈南卿回眸,年画娃娃立刻偏开了视线,她低着头回到药王宗队伍的最末尾。
这个年画娃娃,沈南卿总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半刻还真有些记不起,直到她听见陶建大喊道:“栗子糖,去酒楼订菜!”
栗子糖!
沈南卿猛得一颤,不敢置信地望向飞快跑向酒楼的身影。
原来她就是修仙界最有名的废柴——栗子糖!
怪不得沈南卿总觉得她面熟。
前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人存心使坏,还是她自不量力。
鼎鼎有名的修真第一废柴报名了高手云集的比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