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疼~”谢阳被任远抓着手腕上药,为什么呢,因为谢阳本来想给任远做顿晚饭,结果切个菜把自己手划伤了,炒饭又烫到了手背。
谢阳手冷水冲又手背时给任远打电话,任远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上药时手上的劲大了些。
“远哥,真的是意外,我下次肯定不会了。”见任远还在生气,谢阳尝试用女生的方法撒骄,不都说男的最受不了撒骄了吗。
“你还想有下一次?”呵,任远受得了,这招对他没用。
看了看手上已经上了药的伤烫伤,谢阳开始要上了小脾气“远哥,就你这么凶,以后能有女生喜欢你吗?”
任远收了药膏,直直地看着谢阳,说道:“我单身主义者,不怎爱,也不求别人喜欢我。”
谢阳没词了,径直回了房间。
作业摆在课桌上,谢阳却一笔未动,任远是单身全义者,那肯定不会喜欢自己,本来是想做顿饭在任区面前刷个好感度,结果自己还连受2次伤,害得任远担心。
距离开学还有十几天,谢阳也不着急,他在想自己那两大包书要怎么背到4楼去,他们班在4楼走廊尽头,连背两大包课本也是够累人的。
班主任:[从明天开始,学校全年级统一上网课,具体时间安排如下表,无特殊情况不许清假。]
谢阳:……放假都不能消停?!
好在上网课归上网课,不用上晚自习,而且因为是拼班上课,不用开摄像头,可以摸鱼,也还可以。
谢阳他们班是和艺术实验班一起上课,本身他在班里就很透明,这回人一多,就更没有人关注他了。
学校周六照常上课,任远有时候会过来旁听,虽然他都会,但还是想听听日忆一下高中生活。
“远哥,你好闲啊,周六都不加班的吗?”课下时间,谢阳看了看身边认真听课的化远,不理解。
不用啊,我工作可少了。”任远用手撑着头,盯着谢阳的手机屏幕,“老久没这么听课了,挺怀念的。”他说。
谢阳表示不想怀念,他只想毕业。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谢阳关了手机,从桌子上抓来块水果糖往嘴里差,这时,他听到了开门声。
起初,他当是任远出去买东西回来,但听到的却是母亲何宁的声音,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谢阳出房间,对上了任远的视线,随任远的视线看过去,他看见何宁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她和继父生的孩子,谢阳想。
“妈?你怎么来了?”谢阳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不安。
“阳阳,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你继父生的孩子,叫江年安,”接着,她对小男孩说:“安安,这是你谢阳哥哥。”
“哥哥好。”江年安奶声奶气地喊了谢阳一声,谢阳久久没有开口。
江年安,岁岁年年,平年安安,多有寓义的好名字,而自己呢?谢阳,真的像任远说的那样似烈日暖阳吗?这时,何宁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任远,问道:“这位是……”
“邻居,我受伤了,向他借药。”谢阳终于开口。
一旁的任远立刻明白了谢阳的意思,便说:“对,谢阳,你伤口孤点,注意别治水,我先回去了。”
任远走之前,何宁还用教育的语气说了一句:“以后这种小事不要麻烦别人。”
现在任远算是明白为什么谢阳那样小心翼翼了。
任远走后,谢阳的语气冷了下来;“你带他来做什么?”
何宁还在客套,“阳阳,妈妈也不是故意想打扰你,就是今天给安安讲故事的时候他看到了你的照片,就问这照片上的人是谁,我说是你哥哥,他就吵着闹着要见你,我也只能…”
面前的小孩看起来也就三四年级的样子,什么都不懂,谢阳不想伤害孩子,他与何宁的事可以等江年安不在的时候说。
“妈妈,阳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都不和我说话?”江年安拽了拽何方的裙角,奶声奶气地间。
这种情况下,何宁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她见谢阳变了脸色,蹲下来与江年安平视。
“才没有,刚刚阳哥哥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安安,安安没有生哥哥的气吧?”谢阳笑着,而心里却似被千刀万剐,江年安天真纯洁,被照顾得很好,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他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阳哥哥好看,安安不生气!”江年按奶奶地道。
哄孩子的同时,谢阳注意到了何宁的眼神,他让江年安在房子里随便玩玩,自己则是和何宁在厨房小声说话。
“你带江年安来,倒底想干什么。”
何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阳阳,你也看到了,安安现在读四年级,再过两年就得上初中,这边的房子正好对应重点初中,你也还有两年高考,等你上大学以后,这个房子给安安住,行吗?”
谢阳冷哼一声,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就说以他和何宁的关系,何产不可能带江年安来见他。何宁最了解谢阳,知道他心软,对着小孩子不会说什么,就拿江年安当挡箭牌。
“那我呢?我大学放寒暗假的时候我去哪?”放节日假的时候我又去哪?江年按是你儿子你为他着想没错,但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即使心里再难受,谢阳也没有大声喊出来,他怕被门外的江年安听到。
就是考虑了才和你说的,大学都有宿舍,政假了你可以留在宿舍,或者你想回来也行,妈妈不反对,包括你上大学时的学费生活费,妈妈也可以给你交,就是想让你把房子让出来,让安安平稳渡过三年初中。”
谢阳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他努力眨着眼,想将眼泪收回去,他想任远了,他想要一个任远的拥抱。
“阳阳,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理解妈妈也是迫不得已对不对,妈妈知道你自己生活不容易,但妈妈也……”
谢阳从小就在被“懂事”道德绑架,何宁一直告诉他要懂事,要理解老师家长的不容易,所以他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亲手送给别人,所以他从未向家里人要过什么,所以他即使自己做不到,也从不去麻烦别人。
他一直被“懂事”这条绳索束缚着,直到遇见了任远,任远告诉他不用懂事,只要不伤害别人,一切都应该由自己做主。
可最后,谢阳还是心软了,他打断了何宁的话,同意让出房子,也没要何宁的大学四年的学费。
“按照法律,你养我到18岁成年就行了,我的大学你不用管,放假也不会回来,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大学以后,就与你没有关系了。”
何宁迟疑了,她在分析利弊,或许还想着未来让谢阳养老。最终,她答应了谢阳。
何宁带着江年安回去了,正好任远出门取外卖,看到了何宁满意的表情,总觉得不对,就去敲响了谢阳的门。
谢阳没有立刻开,他听到了门响,也猜到了是任远,但他动都没动,他窝在沙发的一角,用毛毯捂着眼睛,闷声哭着。
“谢阳?你怎么样?”见敲不开门,任远只好隔着门和谢阳对话,“谢阳?”
谢阳抹掉眼泪,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去开门。
任远看谢阳的眼睛有些红,明显是哭过,便没问他发生了什么,而是问:“我刚点了外卖,你吃吗?”
谢阳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会哭出来。
“我家还有甜品,我减肥吃不了,也给你吧。”
谢阳仍然没有回答,就呆呆地愣在那里。
客厅的窗户开着,风从高处吹下来,有些冷,谢阳的衣服很单薄,任远怕他冷,就去沙发上拽了条薄毯给谢阳披上。
“窗户开这么大,也不谦冷。”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谢阳的眼泪更难控制,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才把眼泪压下去。
“别压着了,想哭就哭,需要我抱你吗?”任远就站在谢阳面前,谢阳裹着毯子,还是拍住了任远。
谢阳把任远抱得很紧,任远猜不到谢阳刚刚经历了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轻拍着谢阳的背,慢慢哄着。
“一会吃点东西吧,你还没吃晚饭。”任远说。
谢阳闷闷地“嗯”了一声。
任远给谢阳弄了些甜的东西吃,自始至终他都没问过谢阳为什么会哭。
夜晚,任远把哄睡给才走,走之前做上了窗户,还给谢阳搭上被子,留了张字条才走。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哭,但我觉得和你妈有关,当我多管闲事,如果你不想看见你妈,就把门锁蜜码换一个吧。
任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