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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折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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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王年纪轻,一派温雅仪态,见人三分笑意,平日爱弄花草字画。

他立刻上前一拜:“父皇……这……儿臣并不通晓户部事宜。”

“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李恒转过脸暗自思索,一边年轻的太子脸上表情一松,看了一眼这个跪在地上行了大礼低着头推辞的兄弟。

余注……御史台……又是御史台。

蒋亭渊没看过去,也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宋彦泽却了悟了什么,这位瑄王殿下,当真是藏得深。户部的缺不能再空了,这才是年初,一应事宜都需要尽快运转。

御座之上的皇帝发话:“好了,不会做可以学,可以问。”

这就是定了。

“户部侍郎的人选就交由你,慢慢斟酌向朕举荐。”

看来皇上也没有完全信瑄王,在其中没有运作,这是在试探。

一切尘埃落定,去岁的亏空补了一半多,总算是没那么难办了。

朝野上下却开心不起来,这是从他们身上找钱,刀子还没砍到身上但看着不免兔死狐悲。

宋彦泽下了朝慢慢走在宫道上,身边除了一个蒋亭渊一个人也没有。

他正出神着,差点踩空一阶,蒋亭渊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心。”

“不成体统。”

一道声音自身后传出,宋彦泽循声看去,是他的“父亲”礼部尚书宋安。他长须白面,皱着眉头瞥向两人,定在宋彦泽身上。

“不求你给宋家光耀门楣,只求别辱没门庭。”

宋彦泽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多是觉得他很好笑。蒋亭渊却直直盯住宋安,冷笑了一声。

“宋大人说的哪个宋家?京都宋家?”

“小宋大人不是徽州人士吗?”

宋安生平最好面子,满口家族荣耀,却最是薄情寡义。

祖母不接入京都奉养,发妻不爱护,哪小妾、歌姬和通房毫不顾忌,也只当她们是消遣的玩意,也不善待。

他一振袍袖冷哼一声,背手便走。

蒋亭渊看着他的背影,扬声玩味地说道:“宋大人,看你眼下发青,走路虚浮,想来阳气不足,肾气有亏啊。”

宋彦泽一扬眉,忍不住笑。来往的朝臣怎么可能听不见,都狐疑地往宋安脸上瞥去,宋安气得涨红脸遮住脸就走。

“你这一套,够他气半个月了。”

宋彦泽被这么一打岔,刚刚窥见朝堂波谲云诡的凝重散了,一扯他的袖袍,走出好远了都在笑。

“这就开心了?”

蒋亭渊皱眉,完全不能理解这就让他那么高兴,不痛不痒的几句又不算报复。

宋彦泽觉得他话说得奇怪,也没多想。

直到晚上下值,听说宋安在府门前下马时,不知怎么,马受了惊,一脚踹在他后背,整个人撞到门槛上磕掉了门牙。

宋彦泽暗自乐了一会,没过一会,又听得刑部的人来回报收押情况,他听了一耳朵。

说是怪了,胡众收押抄家时不小心摔了,把胳膊腿都摔断了,头还破了个口子。

宋彦泽笑容一滞,走出衙门看见蒋亭渊负手站在马车旁等他回去。

“今天怎么一直看着我?”

蒋亭渊解下腰间雁翎刀,随手放在一边,本来是垂着眼的,猛地一抬眼捉住了宋彦泽的眼睛。

“看你是个什么人。”

宋彦泽摘了官帽,蒋亭渊看了一眼他头上的疤痕,又瞥了一眼他头上木簪。

“那得出结论了?”

蒋亭渊眉骨高,不笑的时候又冷又凶,低头时窄双的眼睛看着像是在生气,一笑了不得,看着就是在琢磨怎么弄死别人。

无人不怕他,京都里的孩子哭闹不止,都拿他压神。

宋彦泽却没觉得害怕过,就觉得他欠欠的,身上有种很难说明的浑劲,却细致温柔。

但他做着皇帝的刀刃,又一脚掺搅进了夺嫡。

“算了。”

宋彦泽叹了口气,垂眼看着他解下的雁翎刀,花纹制式朴素,皮革金属冷硬,只有红穗子柔软漂亮,看着也有点旧了,但被爱护地很好。

他下意识伸手一戳那红穗子,这才看见前面是一截红绳,像发绳?

蒋亭渊一直看着他,猛地伸手将他的手同红穗子一起抓住了。四目相接,宋彦泽忍不住喉结一动,怔然地看着他。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急切渴求,又有些小心翼翼,这在蒋亭渊身上,就觉得很莫名。

宋彦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几天他们太越界了,亲密过头,他一边习惯一边提着心。

“其实我的伤已经大好,你……”

“你想看看这把刀吗?”蒋亭渊打断了他的话,抓着他的手从带着他体温的刀柄,一路缓缓抚摸着。

“御前使配绣春刀,是仪仗刀。这把刀从兖州就一直跟着我,叫雁翎。”

噌,抽刀出鞘,雪亮的刀锋森冷。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宋彦泽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低声轻缓地念着。

“它是战刀,杀人的刀。”

宋彦泽忍不住抬头看他,蒋亭渊脸上是一种惯常的漠然,没有惶惶,没有对人命的感慨。

“那天,在山崖下救你回来后,四个御前使,大仓主事十人,我只提回来两个审。”

“肃清御前司,杀了十二人。”

蒋亭渊说完松开了他的手,抬眼看着宋彦泽,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细小的神情变化。

宋彦泽那只手,白皙修长,指尖柔软,一看就是握笔的手,他抓紧了刀鞘,让雪亮的刀锋缓缓入鞘,眼神平静。

“你想要我,是不是?”

宋彦泽没有看他,却始终能感到灼灼的目光。

“不是一晌贪欢,你想要我了解你,理解你,知晓你的所有,好的,坏的,然后都接纳。”

“好聪明。”蒋亭渊低声笑了,看着他握紧雁翎刀鞘的葱白手指。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见色起意?”

“一见钟情。”

宋彦泽不说话了,回想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怎么咂摸都觉不出一丁点的暧昧。总不能是他就喜欢不听他话的,和他对着干的?

那这样的人海了去了。

“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宋彦泽撑着脸,摇摇头:“一见钟情?”

蒋亭渊却笃定地回答他:“真话。”

马车停下,两个人都没有动,蒋亭渊仍是看着他,宋彦泽低着头用手指绞着红穗子,面色如常,耳朵绯红。

“我是男人。”

“看得出来。”

蒋亭渊每一声回答,每一句话,笃定而坚定,不假思索,恍若理所当然别无可能。只有他语气犹疑,一颗心不上不下。

宋彦泽攥紧了红穗子,反问他,语气有种微妙的埋怨:“你觉得我凭什么答应你?”

蒋亭渊猛地倾身过来,凑近了他,鼻尖蹭到了他的鼻尖,呼吸交缠,轻笑一声。

“不凭什么。”

“早晚的事。”

宋彦泽浑身紧绷,心脏发麻,手握紧了,他害怕那样疯狂灼热的吻又搅弄他的心,滑腻的舌头又极尽堕落地挑|逗,让他全无君子自持之心。

但一瞬间他又在期待什么。

宋彦泽不会刻意逃避那一刻诡异的思绪,但不妨碍他恼羞成怒,他猛得一推他的肩膀,撩开帘子就走。

“呀,公子,你发热了?”

“……没有。”

宋彦泽抱着官帽,跨步进了门,头也不回。

“把门关上!”

蒋亭渊抱着刀,抓着红穗子笑看着他的身影。莲心原地纠结了一下,看看宋彦泽又看看还没进门的蒋亭渊。

“莲心!”

莲心当即啪一声把门关上了,门震得一抖。

宋彦泽蒙头往前走,还没走出游廊腿又疼了,扶着柱子坐在一边,想起自己正事没说懊恼地一拍柱子。

一抬眼就看见秃了一块的梅树可怜地立在那。

“腌臜泼才!”

本来是想旁敲侧击地问问他是不是瑄王党,若是如此,更想探一探口风,能否将银款拨一部分去三江修堤坝。

这下好了,他们之间挑到这个份上了,他又要去求蒋亭渊办事了。

这算什么。

要是他直接同他商量,蒋亭渊若是提什么条件他答不答应。若是自己提……那更不行,那是折辱他的真心,也是侮辱自己。

他要是干脆答应了,那他好像有点拿住他的意思,挟色迫他办事?

宋彦泽搓搓鸡皮疙瘩,烦躁地揪断了廊边的花草,脸一阵青一阵白。

用过晚饭,他还在纠结这件事,事是肯定要办的,还要快些不能拖。但是怎么说,怎么提……

宋彦泽站在院子里叹了口气,今日蒋亭渊不在,他还有点不习惯。用饭的时候下意识去看向身侧,连倒茶都倒两杯。

他这算什么,贪恋人家的温柔小意,百依百顺?他若是求一晌贪欢,图谋欢好,那他自可以自重,轻易回绝。

可他哪里是这样的呢。他早有察觉,只不过今日方才醒悟。

没有等重的真心意,没有无暇的爱意,随意慢待他,轻易回应只为享受他的好处……

不是君子所为。

宋彦泽想想之前,又觉得自己太孟浪,行为也很小人,懊恼地又拔了两根草。

“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他刚念叨完,一转身,院墙上跳下来一个人。

蒋亭渊一身黑衣常服,高竖的马尾一晃,动作娴熟,一转头看见手里攥着几根草的宋彦泽。

“草都没长出几根,拔它做什么?”

宋彦泽撇过脸去,蒋亭渊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大晚上,你干什么?”

“无聊,翻墙串门玩。”

宋彦泽哦了一声,看他一眼,还沉浸在自己前段时间稀里糊涂占别人便宜的懊恼里。

“那你串完了,回去吧。”

“你今天不是要沐浴?不是不方便?”

蒋亭渊边说边捋袖子,语气平淡,表情淡然,跟说帮你倒杯茶的口气一样,显得一边不自在地宋彦泽多心。

“不用,不用你费心。”

“信不过我?”蒋亭渊自嘲一笑,转身要走:“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前段时间,擦洗、喂药、换衣服,他从未假借他手。更不要说昏迷的时候,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不是,我是……”

“那便好,走吧,去沐浴。”

蒋亭渊本来就没转多少,立刻转回来,揽着他的腰整个将他扛起来往里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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