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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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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底

挨着柜子是两口红木箱子,箱子上面的墙壁挂了六扇镜屏,中间四扇分别画的梅兰竹菊,两侧则印着“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两个柜子一个挂了锁一个没有,符伊年先打开没锁的那个。

柜子塞的挺满,但都是被褥,一件一件取出来铺在床上,发现一共三套被褥两只枕头,还有男女各一件半旧的棉袄。

符伊年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力度,有两套被子散开了,她只好展开重新整理了一遍才放回柜子,第三套倒是没散,但是前两套都重新整理了,也不差这一套了。

然后她就从被子里抖出了一个盒子。

看到这个盒子,符伊年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其他被子都散了,裹着盒子的被子居然没有散?

盒子是一支红色木盒,不算大,大概和牛津词典差不多,只是厚度要薄了一半,表面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上了锁,锁头不大,是那种挺古老的黄铜锁。

符伊年只好把已经放回柜子的被褥重新搬出来挨个抖,当然找不到钥匙。其实用锤子也能砸开,只是那样实在太破坏了,符伊年不想那么干。最后只好将盒子放在一旁,然后一件件将被褥和棉衣重新放回去。

盖好第一口箱子的盖子,符伊年盯着第二口箱子上面挂着的双鱼锁思索了一会儿,回身拿起花瓶中的一个,从里面倒出来一串儿钥匙。

从一串儿钥匙中挑出那个印着两条鱼的,很容易就将第二口柜子打开了。其实第二口柜子里也没啥特殊的或者说值钱的,里面装的都是夫妻俩的四季衣服。

“这有啥好锁的。”符伊年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锁之前那个呢。”起码那个盒子看起来非常神秘,也看起来更值钱。

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符伊年暗自思忖,符志红和唐致清俩人一个四十七岁一个四十五岁,结婚二十来年,不应该就这么点儿衣服啊。而且这些衣服都挺新的,磨损痕迹很小,看起来才穿了几次。

这么败家的吗?买一件新的就扔一件旧的?然后扔倒现在就剩这么几件?

当然不是。这个年代做衣服是要用布票的,每人每年的布票都是有定数的,一般工人是每年每人有六尺的布票,就算职位高一点,也不过多一两尺而已。而买衣服要比做衣服贵得多,就算符家再厉害也不可能年年做新衣服穿。更何况这个年代讲究艰苦朴素,人人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事实是,符志红夫妻俩去世后,符伊年因为悲痛,整个丧事几乎没有沾手,都是化工厂和一中两个单位组织的治丧委员会办的,等尸体火化后,符家老家的人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老家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族里的目前辈分最大的,符志红的堂叔,符伊年要叫叔爷爷的。老人家力强烈求将符志红夫妻俩的骨灰带回村里安葬,而当时的符伊年悲痛万分几乎整天都再哭,根本拿不出注意,而治丧委员会又都是外人,不好越俎代庖替她做主,最后就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委员会主任是工会的卢主席,她和符家关系不错,尤其和唐致清,十分亲近,她本人农村的一些丧葬习俗比较清楚,而且也知道些符家和老家的一些矛盾龌龊,当即提出了几条要求。

首要的一条就是捧灵摔盆的必须是符伊年这个亲生女儿。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捧一幅照片摔破一只瓦盆那么简单的事,这是关系继承权的大事——在农村,一般都是有继承权的儿子才能捧灵摔盆,没有儿子就由侄子、外甥代替,而且约定俗成的谁捧灵摔盆谁就能继承家产。

这个时候的家产可不仅仅是房产存款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可以继承工作岗位,这才是真正的下蛋的鸡。

不知道卢主席和叔爷爷是怎么商量的,反正最后达成了一致,甚至还签了协议书,指明了符志红的房产、存款、工作全都由符伊年继承。

至于以后符伊年会不会被哄得将这些东西拱手送人,卢主席也顾不得了,能保一天算一天吧。

签了协议书达成了一致后的第二天,符伊年就在族人的护送下回乡下安葬符志红和唐致清去了,同时还带走了不少二人以前的旧衣服,说是农村人没那么讲究,这些旧衣服拿到乡下去也能当好衣服穿。

不过总算原主还没彻底不管,留下了几套比较新的衣服,当作对父母的留念。

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情况。

这些是符伊年在重新整理这些衣服时逐渐想起来的,同时对自己当前的情况也算有了更深的了解——虽不至孤立无援,也是无依无靠啊。

待两个柜子都整理收拾好,一一重新关上,倒是没有再锁,毕竟都不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符伊年甚至没有找到卢主席口中的“房产”“存款”。

要知道符志红和唐致清已经工作有二十多年了,连符伊年一个工作才一年的孩子都有一百多的存款,没道理两个成年人一张存折都没有啊?难道是被老家的人哄骗去了?应该不至于吧。

符伊年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只挂了复古锁暂时无法打开的小盒子最有可能,说不定在那里?可是要怎么打开呢?难道真的用锤子砸开?可是那把锁头看起来也挺值钱的,万一砸坏了怎么办?

符伊年坐在化妆凳上对着台面上的小盒子发呆。盒子不大,锁更小,钥匙肯定也不会很大,随便往哪个角落一塞都不会引人注意的。不过既然盒子都只是裹在被子里藏得不算缜密,那钥匙应该也不难找才是。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将钥匙放哪里呢?

这么想着,一抬头,符伊年就看到了梳妆镜里自己的脸。要说她能穿书其实也不算奇怪,因为原主和4202年的她真的有几分相像,只是因为还不到二十岁面庞略带了些婴儿肥。

就在她端详着自己的面孔时,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唐致清从盒子里拿了一张存折出来交给符志红,然后上锁藏进柜子,接着柜子也合上后竟然把手伸到箱子后面摸了一下。

符伊年愣了一下,站起身重新来到箱子前面。刚才没仔细看,箱子和后墙之间确实隔了一条缝,缝挺窄,也就两指宽,刚好够一个成年人伸进手去,还只能伸进手指头。

符伊年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在箱子后面摸到一根细长的金属状物体,用了点巧劲将东西夹出来,还真是一根黄铜钥匙。

怀揣着抽卡开宝一样的激动心情,符伊年将钥匙插进盒子上挂着的小锁里,甚至没怎么转动,就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符伊年突然想高歌一曲: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神曲保佑,盒子打开后果然不负所望,盒子里果然放着符家的存款折,三张。两张定期一张活期,定期的都是三千块的大额存单,活期则和原主的那张一样,每个月都有存入,金额都是二百元,现在已经累计到一千五百元了。

符家家底不赖嘛。符伊年心想。将三张存折放到一旁,继续往下看,底下是一张对折起来的购房协议,上面写着符志红出资一千八百元购得化工厂某栋某号某单元某层楼房一套,合计面积六十八平米。

原来,这个年代是没有商品房交易的,都是工厂分福利房。化工厂效益不错,业务逐年增加,工人也一年比一年多,筒子楼早就不够分了,盖新楼房迫在眉睫,厂子是有一笔资金,可是不够啊,连一半儿都不到呢。

最后不知道是哪位副厂长出了个主意,工厂和职工合资建楼——工厂出地皮、工程队、建材,职工根据自身条件,出资一定比例购房,只要职工不违法乱纪这房子就能一直住到老。当然,如果该职工突然调岗、升职了,那房子自然要退回给工厂,工厂也会将购房款退回给职工。

这么多天了,化工厂也没人来和符伊年要房子,不知道是忘记了呢还是有后招?

三张存折和一张购房协议,看起来盒子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可是符伊年就是觉得不可能,一寸高的盒子,放几张薄纸就满啦?骗小孩儿呢?

符伊年短期盒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在盒子底部找到一个小按钮。这按钮小到什么程度呢,比米粒还小,用肉眼看几乎看不出来,用手摸也只会以为是盒子做工不好木板不平整,或者因为年代久远木板起包。

而且要连续按三次个地方,底层的木板才会弹开。

符伊年小心翼翼地揭开盒子底部的木板,惊呆了。什么房产什么存款,哪里比得上这些!这些才是符家真正的家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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