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难知道许常四年的苦恋。
所以,时难曾不止一次怨码许常是胆小鬼,没男人气概,喜欢还要藏着掖着,跟娇羞大姑娘一样。他每次看见许常那渴望,深情的眼神,都忍不住想过去帮许常告诉傅粼淇,他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但许常不许,每次都慌忙的拉住时难,时难询问原因,他的回答从始至终都是“配不上”三个字。
现在,许常有了杨霖的帮助和开导,慢慢开始追随傅粼淇脚步努力了,每次跟傅粼淇说完话后的许常都喜笑颜开,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时难为他感到开心,拍手赞扬着许常一点点鼓起的勇气。
可时难发现,简易貌似和许常是同类人。
简易或许比许常更加严重,他敢慢慢靠近时难,和时难越来越熟,但就快要捅破最后一层膜时,却默默收回了手,怎么也不敢向前。
为什么?时难在心里自问,简易也觉得配不上他?
时难着急,他等不及了,最近一直都在试探简易,每次要吵到甜头时简易就像接收到指令一样远离。
“你挺奇怪的。”时难忍不住说,明明有些事你也渴望,但摆在眼前却不争取了。
简易只是嘴角抽动,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想去问朋友,怕朋友打趣看上哪家姑娘了。
网友也叛逆,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看起来阴阳怪气的。
直到那天,时难刷到了一句话: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非要等对方主动?如果对方也这么想,等来等去,那两个相爱的人就慢慢走散了。
主动不是做一些暧昧的事,而是告诉对方自己的喜欢,问他愿不愿意。
时难愣住了,看到第一句话时觉得讽刺,自己明明那么主动了,但看到第二句时心里有些惭愧,因为他意识到,他所谓的那些主动,是没在一起时的出格的事。
简易拒绝是对的。
第二天,时难在晚自习没上完前就翻墙走了。
走之前在群里发了通知和一个地址,要求大家放学一定要来,自己在那里等着。大家都在群里发了好,时难三天两头就请大家吃饭,不去白不去。
放学时候好打车,出租一辆接一辆,他们一共分着坐了三辆车。
这次的饭店之前没来过,在城的紧北边,一共五层,看起来更加高档排面。
不亏是高档餐厅,服务员都前凸后翘的!杨霖挨个怼一下,示意他们去看。周雨觉得杨霖这个色鬼丢人,而且不尊重服务员,就踹了他,不巧踹到了大腿骨上,杨霖哀声哭叫,像狗崽子一样。
服务员听到动静回头了,面无表情的跟他们说规矩:“这位先生请不要喧哗,两边都是包厢影响别人体验感。”
杨霖清楚是在单指他,咬着牙露出假笑,疼痛难耐的说:“好……”
服务员带领他们来到对应的包厢,帮他们把门打开,自己没进去,都进去后关上门走了。
门打开时,迎面而来的是清新脱俗的花香,抬眸一看,果然,包厢里面都是洁白的茉莉。
谭西发出感叹的声音,看向最里面的时难,崇拜的说:“大哥!每次来都有惊喜,太会搞氛围了!”
包厢比普通的大,这间目测40平方米左右,而四周的墙壁和屋顶上都是鲜活的茉莉。
别人都拿起手机拍照了,简易抬手,就近抚摸了其中一朵,微皱着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郭亦呼扇着手,想让香气更浓郁,“哇,这得多少茉莉啊,现在茉莉可不便宜。”
那可不,现在茉莉进货少,这可是五家的,五家的茉莉都让他搬来了。店家只管送花可不管装,时难还要跟老板商量,让服务员把花弄上。
架子是下午现装上的,房顶的更难弄。明天还要卸下来,麻烦得很,但员工们还是任劳任怨,因为时难钱给的足,将近五位数。
“搞这么大仗势,不知道以为你要跟谁求婚呢。”商子豪不理解,发问。
“太古板了。”周雨怪他不懂得欣赏:“不求婚就不能弄了吗?”
“太古板可收不到小姑娘的芳心哦~”许清宁话中有话,有所内涵。
大家哄堂而笑,除了当事人。
时难早就把菜点好了,菜在他们上来之前送来的,现在还热乎着。
毕松衍眼尖,扫到时难位子旁边上的酒,道:“今天还玩游戏喝酒啊?”
时难今天也是大气,平常看不上的毕松衍今天看是如此顺眼,夸赞:“眼力不错嘛!”
毕松衍也被夸的不自在,耸了耸肩膀。
“今天不玩游戏,就吃饭喝酒聊天。”时难拿起其中一瓶,拔了上面的塞子,递给谭西,让都给倒上。
时难愿意使唤,谭西也愿意做,倒之前还轻轻嗅嗅,啊!几十年的佳酿!谭西被闻爽了,赶忙给大家倒完,然后乖乖做回位子小尝一口。
“啊!”谭西从嗓子发出舒服的感叹,“好!就酒太好了!”
大家听闻,也都拿起杯子品尝。
今天这度数也不低,时难上身挪了下,离简易近些,轻抚的警告:“长点记性啊,别喝的连意识都没有。”
简易小声道:“知道了。”时难笑着挪了回去,满面春风的看着大家。
聚餐能聊什么?聊家庭,聊八卦,聊人生价值观?
酒没的很快,不过没关系,没了就在上,时难有的是钱,他愿意掏。
“喂!你们懂我的心情吗?我妈说我上次再考不及格就把零花钱对半扣!”杨霖醉了,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狠狠敲着桌子,跟大家袒露心声。
杨霖属实无奈,亲妈对自己的成绩一直都是不闻不问,最近不知道被谁洗脑,开始关心起成绩了,看着卷子上一个比一个低的分数血压也越来越高。
杨霖以为她是抽风就没放在心上,谁知一周后又来打探他的成绩了,杨霖想含糊糊弄过去。她妈以为是他学习不用功,下狠话道:“下次再考不出一张及格的卷子零花钱对半扣了!”
商子豪听到后哭笑不得,“你妈不会连儿子什么货色都不知道吧?现在题这么难还敢要及格的卷子!”
杨霖心烦啊,现在还被商子豪嘲笑!连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吗?
“那你快好好学吧。”盛薇喝的不多,现在清醒,半劝半安慰。
杨霖痛哭欲泪:“盛薇啊……!”
他有个毛病,一激动就爱晃身边人,现在,杨霖身边就是许常。
许常要保持清醒,因为他有个重要任务,就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简易身上,再让他比出五。
趁着好不容易有冷场,他刚才一直在想,现在机会来了。
时难告诉他,不要问太刻意,像1+1等于几这种问题。
所以许常决定群体下手。
“你们都是四岁上幼儿园中班还是五岁上的啊?”许常一脸认真:“他们说四岁上的不如五岁上的聪明。”
本来就冷场,许常这么一说更没动静了。很难想像,许常平时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还问这种问题,相信这种事儿。
其实许常也不知道简易是几岁上的,但是时难比自己大,简易比时难大,自己是四岁上的,这么一参考,简易应该就是五岁。
大家也没多想,仔细回忆。
杨霖率先回答:“我□□就说我咋这么笨,原来都赖我妈,我4岁上的中班!”
谭西和郭亦也跟着附和。
商子豪:“你笨就说你笨,赖你妈干啥?我也是4岁上的啊!”
杨霖:“……”你就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五岁啊。”四个女生几乎同事说。毕松衍也是,这么一看,五岁上中班的还是占大多数。
“简易呢?”许常问。
“我啊,也五岁。”简易微醉,声音有些小,但差不多都能听见。
“什么?”许常装听不见,还真被他猜对了,现在大家的目光也都在简易身上。
简易拽了拽衣领,想大声再说一遍,但发现音量好像被封印一样,嗓子也疼,就上当的把右手肘放在桌子上,伸出五根手指头。
许常就在正对面坐着,就算听不到也能看到:“我说,五岁。”
时难的手一直放在桌下随时准备着,见现在好机会,把左手从桌底拿上来,拇指中指和食指夹住一个东西,套在了简易无名指,尺寸正好。
事情来的太突然,简易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时难把手拿下去,大家才看到是什么东西。
戒指。
还没完,时难又把另一个带在自己左手中指,然后五指相扣紧紧攥住了简易的手。
时难抿嘴笑着,开心是掩盖不住的,脑袋低头偏向一边,第一次‘告白’,他笑的像个傻子。
而简易,从刚被带上戒指的难以置信,再到眼眶的酸涩。他动不了,被这份惊喜给镇住了,但他是幸福的,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喜欢的人给他带上了戒指,那戒指简易还认得,上次时难问过他好不好看,简易手指上,是带有玫瑰的那个。
时难一句话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还真是求婚啊。”傅粼淇摇晃杯子,替有缘人笑着。
在场除许常无一不惊,本来还不确定是干什么人听了傅粼淇一下子懂了,而不懂得人也懂了。
杨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许常跟他混熟了,现在幽默的把手放在杨霖下巴下,防止’掉’下来,好给他接着。
每个人的神情表情,心里想法都不一样,但最受打击的,还是周雨。
自己喜欢的人,是同?现在还被带上戒指表白了……?
周雨比简易先哭出来,站起身,捂着嘴往外跑。杨霖想去追,被傅粼淇拦下来。
“随她去吧,她需要静静。”
杨霖瘫坐下来,他也需要静静,受惊的人都需要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