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云安瘫在位置上，根本不想动弹。

“安安，安安，你说，是大少爷好看，还是班长好看？”叶湘坐在云安前面，转过身子悄咪咪的讲。

“当然是督尉承了，班长虽然好看，但看了三年也该审美疲劳了！”云安小声道，“而且班长是长得清秀，五官比较精致，但督尉承不一样了，一个字，帅，两个字，超帅，三个字，超级帅！如果他出道，我绝对放弃现在的老公！”

“咳咳！”

呃，这个声音是，班长！

两人头上直冒冷汗，看向不知何时坐到位置上的班长——安寻。

他也刚刚打扫完，黑色的头发沾了水，从太阳穴向后收拢着，如墨的双瞳冷冰冰的看着二人。

“班长好，我们下次再也不在学校谈这种事了。”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已经是个九年级学生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中考，作为全年级最好的班，你们两个前两年考试成绩没有一次达到高中录取线！”

安寻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还有心思谈论学习以外事，既然这么闲，起来，去搬书！”

他起身走到讲台上，用教鞭用力敲了敲讲桌，扬声道，“全部安静下来，去外面走廊排队，我带你们去领书，一人每样拿一本，不许吵闹，不许跑去其他地方，一经发现，就去跑一千五，达不到中考及格分就接着跑！”

原本像菜市场一样吵闹的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很快，同学们按升旗队伍排好两列，由安寻带着去办公室领书。

“班长真是的，第一天就这么严。”云安嘀咕着，猛喝一大口水，跟着叶湘走去排队。她们在班上属于不高的，因此排在前排。

她们是九年级一班，离楼梯最近，后面还有2到5班，每个班差不多50人。后面的班级见一班有了动作，都陆陆续续的出来。

“都看看还有谁没到吗？”安寻问。

“班长，学委还在里面睡觉。”一个站在窗户旁的男生高声道。

叶湘和云安扒住门框往里看，一个女生睡在两个凳子上，面朝天花板。

“萌萌怎么那么困？”云安问。她看见安寻进去把她叫醒，问她有哪里不舒服。

“她们家昨天大扫除，她妈妈以为是不要的本子给她作文本扔了，一家人去垃圾站找了好久。”叶湘道，“早上的时候萌萌和我们说了，你迟到了没听见。”

“怪不得，那垃圾站都快到隔壁镇了，来回好累的。”

秦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要去搬书了是吗？哦，好，我来带他们过去，班长你去通知其他班级。”

“林萌今天怎么没来？”

“昨天骑车回来不看路，差点撞到人，结果自己撞到垃圾箱里把脚扭到了，今天请假。老师可能忙开会没来的及告诉你。我会帮萌萌拿书的。”

“算了，你这么累拿自己的就好，我帮他拿。”

秦萌和安寻走出来。秦萌带着队伍往楼下走，安寻去其他班通知消息。

光明中学不大，一共就五栋楼。教学楼离校门最近，一条三十米长的水泥路连接亮出。主干道两侧，左边是一个中间有两个篮球场的小跑道，再过去点是食堂。食堂一侧是升旗台，平时有什么活动就是在这里举行。

右边有三个区域，离门口最近的是一块沙地，建了一些器材。但这些都是战争前修建的，现在早已生锈，唯一的用处就是给住在学校的门卫大爷和食堂阿姨晒衣服和晾晒食物。

中间的是停车棚，只有两行棚子，还好学校人不多，自行车都停的进去。

面积最大的是铺了白色地砖的广场，种了三株梧桐。围着梧桐做了一批围椅。但这也是战争前建的了，不说地砖有的地方少了，那个椅子隔几步就少了木头。同学们从来都不坐那里，都是踩上去坐在那个狭窄的靠背上。

教学楼只有三层，按年级分层。楼梯在中间偏左的位置。楼梯左边，原来的教室改成了办公室，最左边是厕所。楼梯右边就是学生用的教室。

另外四栋，一个是食堂，两个是学生宿舍，一个也是个三层的房子，叫致远楼。一楼是大会议室，二楼是图书馆，三楼是实验室。

搬书的地方就在大会议室。一个女老师问了秦萌一些情况，就指着左边一堆书说这些都是九年级的教材，一共21本。

“大家动作快点，搬好了就可以回家吃饭了！”老师道。

“这么多书，作业够写的了。”云安拿起一本语文练习册，又拿起一本语文作业本。

“拿书就拿书，嘀嘀咕咕干什么，动作快点。”安寻满头大汗，一拿就是拿两本，催促云安。

他刚刚赶过来，和云安身后的同学说一会要去开会，想插个队。

“好的班长。”云安加快速度。

安寻突然想到什么，开口：“你暑假作业还没交吧。”

“回去再拿给你，我保证我写完了。”

“拿给我干什么，找萌萌。”

拿齐了书，云安就往班上走。叶湘走在她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说着话。

教室里很快又挤满了人。安寻理出书，将一半放到林萌桌上。秦萌将书摞着，正在检查云安的作业。

“大家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多了或少了？”他站到讲台上，“要是没有就在位置上坐好，现在八年级正在下楼，等他们好了我们就可以放学了。我要去办公室，你们自觉点。”

自觉是不能自觉的。安寻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男同学跑出教室看八年级走得怎么样了。

“老梁，怎么样了？”叶湘问。

“他们都走完啦！放学啦！”他朝后面的班级大喊，而后脚底抹油一样一下子就没了影。

整个三楼都沸腾起来，大家跟要跃龙门的鲤鱼一样争先恐后的走出教室。

云安拉着叶湘跑出教室，飞快的跑下楼，直奔食堂。

“你有那么饿吗？”

“你都不知道，我早上经历了什么折磨。”

那位老梁排在她们前面，自己拿了一份餐盘，正在让食堂阿姨给他再打一份。

“又是帮安校草打的？”阿姨问。

“嗯，他在办公室帮老师做事。”

“你们老师怎么老逮着他一个人薅啊。你们还在长身体要按时吃饭的。”

“谢谢阿姨。”

“阿姨，我要这个还有这个！”云安道，“再给我浇点肉汤。”

“好嘞。”

“阿姨我和她一样。”

“叶大小姐，今天怎么穿校服过来啦？”

“今天大扫除就不穿自己的衣服了。”

她们端着盘子去找头顶有电风扇的位置坐。打菜的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

“学校什么时候再开一个窗口啊，就四个根本不够用。”云安看了一眼队伍，“还好我们跑的快。”

“你今天早上到底怎么了，不是偶遇大少爷吗？”

“什么偶遇啊，他那个猫跟有病一样，看我像他主人的妹妹，就叼了我的学生卡，我追了它好久，现在真是又饿又累。要不是中午回家没饭吃，我真想洗个澡，感觉身上都是汗味。”

“猫？”

“是啊，猫。”云安夹起一片肉，嚼了几下，嚼出不对劲了，“他的猫成精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的大口扒饭。动物怎么可能成精，一定是扫地太累了把脑子饿坏了。

吃完饭她们就去了女生宿舍。学校对于在食堂吃午饭的人免费提供床。那种用水泥浇筑的，上面铺了一层草席的，床。一排过去可以睡十个人。枕头是没有的，大部分人会带几本书当作枕头，美名其曰知识会自己钻进脑子，睡着了也在学习。

宿管阿姨的房间有一个闹钟，每天到了13：40，她就会站到院子里去敲锣，把学生叫醒。

正午的太阳无情而又公平的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院子里的吊绳上挂满了衣服和被子，几声虫叫与天花板吱嘎吱嘎的风扇合奏。忽的一声锣响，敲醒了宁静而又闷热的下午。

“嗯，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空调啊。”云安伸了一个懒腰，躲到叶湘的太阳伞下面。

“别想了，全市的学校只有一中有。我们又考不上的。”

“早上坐督尉承的车来，他车上真是凉快。”

“我家有空调，你周末可以到我家来玩。”

“云安！你上大报了！”一个女同学跑过来。她的手指着升旗台那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平时一般是用来挂违规的学生的。

这也是以前留下来的，搁现在学校才没钱搞呢。

现在那里展示着云安的大头照，上面标着几个鲜红大字：感谢云安同学为学校拉来一千块赞助！

云安：不是我，那不是我。

叶湘倒是很兴奋，道：“哇安安你是我们学校第三个因为表扬给挂上面的，我想想，班长是校草，我是校花，你说你会是什么？”

“我不想知道。”云安丧着个脸，“宣传不能找我重新拍吗，为什么非要用那个丑不拉几的学生照。”

“没事的，安安，你想，那些违规的人拍的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