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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1 绯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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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外面狂风四起,带着院子里的树枝随风狂舞,吹起沙沙的声响。

温冷丘今夜睡得格外浅,迷糊中被呜咽风声吵醒。她从床上坐起身,察觉屋内暖气开的不够高,扯过床上的薄毯披在肩上。她面容憔悴,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片寂静的天,沉静地不发一言。

她怕黑的毛病是从小就有,一到夜里,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哪也不去。

记得上初中时,北方冬天天还未亮就要起身穿衣骑车去学校。

那时的她在寒冷的风中背着沉重的书包,在跨上自行车的一瞬,有种委屈的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只要眼前微弱的灯光,四周没什么人,她感觉到被寒冷包裹住每个毛孔,又想起温暖的房间和舒服的床,不禁浑身发抖,心里还透着一股绝望。

上大学之后倒是也经历过几次早课,荷兰的冬天天亮的还要晚些,不过她也已经习惯这种需要奔波的感觉。

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她,似乎没了可以随时崩溃的权利。

她想起总是起早贪黑工作的父亲,心脏就像是注入液体一样沉甸甸,水当当的,随时能挤出眼泪到眼睛里来。她又想起今天看到的八卦照片,她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烦意乱。

但她表面看起来始终是十分平和的。

好像越大的事在她面前发生,她就越能表现出对等的平静来一样。

她并没有质问易清光,事情发酵后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她不想过问这件事。

因为她觉得易清光有独自处理这件事的能力和方法。

她懒得去做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哭闹的女人。

但哪怕是深夜惊醒,她都还没收到他的任何一条消息。

温冷丘心中暗自赌气,她知道热度对于他事业的重要性,也明白他与蓝殊桉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但她需要一句来自易清光本人的解释和澄清。

与对大众的那份辟谣说明书不同,代表的应该是他本人的想法。

可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热搜还是高高挂起,未见任何澄清和辟谣。

温冷丘觉得更加烦躁,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倒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生气,现在就是非常生气。

一种被遗忘被忽略的委屈和气愤在温冷丘心尖交杂,惹得她心尖又开始习惯性的疼痛,比起以往的疼痛,还多加了一些羽毛轻抚后的酸痒。温冷丘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明明看着男朋友和别的女生有较为亲密的举动而不能做任何反应才产生的情绪。过了一会儿,这种疼痛会转移目的地,好像在攻击她的鼻尖似的,引得她鼻头一酸,眼泪就从脸上滑落。

我不问,你难道就不知道解释吗?

温冷丘有些懊恼地想。

还是说,你还没来得及跟我解释?

算了,不想给他找理由。

温冷丘把脸埋得更深。

第二天早上,温冷丘刚睡不久又从浅眠中被吵醒。

她伸手去够昨晚被自己扔到一边的手机,贴在耳边。

“小丘,你醒了吗?”是易清光的声音,温冷丘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8;34。

国内时间凌晨2;34.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没,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好吗。”他讲,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没有看到他的脸,温冷丘仍然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他好像很疲惫。

“我不太好。”温冷丘没有藏着掖着,直白地表达着情绪。

“抱歉。”他沉吟,随后讲出一句。

温冷丘想不出如何继续话题,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两个人沉默一阵,温冷丘才听到他说:“我好想你。”

不对劲,他的声音不对劲。

温冷丘的直觉在提醒着她,所以她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他拒绝回答,逃避问题。

但温冷丘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心里虽然还生着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易清光开口说想她的时候,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莫名其妙,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因为昨天的事情温冷丘还有些别扭,就假装自己生硬的态度,还没等他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胸闷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温冷丘才穿上靴子和外套,久违的跑到市中心去散步。

因为是周末,街上人比平时要多,温冷丘停在水坝广场前。

十一月的荷兰,已经降温,仍旧多雨。

圣诞节前后才会出现的小吃摊车已经亮起了灯,车顶上大幅的欧洲女孩画像被明亮的灯光照映着,发出耀眼的金黄。车前摆放着两三张高桌,供顾客短暂停驻品尝食物。车上卖的是荷兰的传统小吃:olie bollen,炸油球。

街上还有雨后未干掉的水洼,水中留存着绮丽的光影,也映着匆匆走过的行人。

温冷丘盯着水中的倒影,身上孤独感更重。

温冷丘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已经早早关了门,温冷丘就在车前花五欧买了五个炸油球。

只吃完一个,就觉得上面裹着的糖粉混着油炸的味道吃起来有些腻人,剩下的便拎在手里准备带回家。原本温热的食物在冷风中很快变凉。

路过便利店,温冷丘只顾着毫无目的地走进去,只想消磨时间。

最后,她买了一桶冰淇淋,还有两瓶果味啤酒。

结账处只开了一个档口,另外一个档口放上了机器故障的牌子。刚逢高峰期,结账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队。温冷丘前面是几个看起来刚下班的路人,他们手里不是拿着三明治就是沙拉。

温冷丘看这只觉得胃冷,她塞着耳机排在队伍的末端。

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就有人轻触她的肩。

温冷丘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温小姐。”眼前的人把口罩向下了一下,又迅速戴了回去。

“Ines太太。”是花店的老板娘Ines 。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

“好久不见了。”她对温冷丘说。

遇见许久未见的熟人,温冷丘是有些意外之喜的。

尤其是温冷丘一直莫名觉得有缘分还特别欣赏的熟人。

他们结过账就站在便利店门口聊起天。

“Ines太太,我之前路过花店,发现招牌拆了,现在花店还在开吗?”温冷丘只想问问花店的事。

“嗯,重新开业了亲爱的,之前在装修。”她从包里拿出烟盒,点燃了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指间精致的酒红色指甲油衬得她皮肤更白,她是温冷丘见过的抽烟也最有气质的人。

是的,她一如既往地优雅,迷人。

“那太好了。”原来花店还在营业,温冷丘松一口气。

“之前常跟你一起去的那位太太呢?我好像也许久没见她了。”Ines说的应该是许之倩,听到久违的人,温冷丘心中惊诧似的空一拍,随后又恢复平静。

“她,离开了。”温冷丘迟疑自己的措辞,露出的表情却足以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抱歉。”Ines 掸掸手中的烟灰,“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她和我很有缘分呢。”

“嗯?怎么说?”温冷丘已经联想到房子事情,但她并没有表明自己知情这些事情。

听到温冷丘发问,Ines笑了笑,抽一口烟:“都是一些过去的事了,甚至比我离婚还要更早。”

“您跟Jorg 的关系怎么样?”温冷丘紧跟着问。

“Jorg?你认识他?”Ines挑起精致的眉毛,有些讶异。

“是的,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还是同一个专业。”

Ines笑意更深:“看来我们的缘分比看起来要深,亲爱的。”

温冷丘点头表示同意。

“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联系,自从我们搬家之后,他.....和我有些意见分歧。对,搬家,就是我和之前那位太太的缘分。而你,不仅常来我的店里,还认识那位太太,和Jorg还是同学,实在是太巧了。”Ines神采飞扬,感慨命运。

“是的太太。”

“我的店马上就会重新开门,如果有机会,欢迎你再去。”Ines说了结束语,温冷丘识趣地接受邀请,Ines随手在便利店门口的花束桶里抽出一束郁金香,又迅速结完账把它递给了温冷丘,她说:“送给你,就当我们约定的证物,也是缘分的礼物。”说完,她就同她拥抱说了再见。

“你最近看起来有些心事,我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不要拘泥于过去,学业,人际关系一切能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事情之中,这是我过往一团糟的生活经历告诉我的。你值得拥有很多鲜花,亲爱的。还有,上天保佑那位太太。”或许是看出了温冷丘今天的神情实在落寞,这是Ines告诉温冷丘说的最后一段话。

回到家后,外面下起了一阵暴雨。

温冷丘轻抚手中的花束,拆开被自己用力攥过的包装,细心地剪好枝条,把它插进了花瓶里。

盯着那束花发了好一会儿呆,温冷丘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潮湿。

她伸手去擦,发出略带颤抖的哭腔:“你还好吗?”

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谁听。

是父亲,是许阿姨,还是打电话给她情绪不太对劲的易清光.......

又或者是最近心里盛着许多事的自己。

或许都有。

生离死别的悲恸被唤起,不由分说地朝她袭来。眼泪控制不住决堤而下,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声响,寂静的房间里只剩这一点点噪音。

要怎么承认,她独自一人的日子里,常常会记起那些离她远去的人,她又怎么才能摆脱这时常萦绕在周身的寂寞。胸腔久违的空洞快要将她吞噬,心中强撑的那条钢丝已然濒临断裂。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

只因为旁人兀然提起的故人,让温冷丘泛起悲伤来。

情绪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没有道理可言。

而情绪平静时,只像是石块筑起的高墙,又或是摆放整齐的多米诺骨牌。

但只逢一个开口,一条裂缝,便会生出抽丝剥茧般的力气,使原本顽固的心城动荡坍塌。

悲伤总是喜欢在人脆弱时一同找上门来,带着那些以往刻意逃避的混乱记忆。

温冷丘又强迫自己回想起父亲去世的前一天,他还在照顾生病的母亲,她那天在楼下遇到父亲还对他笑的那一幕……

和许之倩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送给温冷丘一条发带,温冷丘看着她虚弱但平静的脸,拼命忍住了眼泪……

和易清光在机场的道别,自己死死拽着他衣角的手,他看着自己柔然的眼神,明明他也很不舍……

回忆连着一片一片出现,带着那些未曾被她消化完全的伤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温冷丘并不知道如何停止,她只想要是放任自己发泄一次,索性哭得更用力。

她平日里大都是平静的,连哭的心力都很少有。

倒不是冷漠麻木,而是在经历过严重的心理疾病以后,好像学会了逃避。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逐渐平静,眼泪断断续续还在流,只是不再激烈。

她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摸出买的啤酒。

手机屏幕偶然亮起,温冷丘无暇顾及,打开易拉罐一口气喝下半瓶酒。

在酒精的加持下,她终于冷静很多,只是心脏还因为巨大的情绪起伏而隐隐抽痛。

过了一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更加沉重,方才的悲伤逐渐演变成了烦闷,在胸腔郁结。

我不快乐。

或许从未有过。

她脑海中自抑郁以来第无数次闪现这句话。

温冷丘长吁出一口气,伸手捋了捋自己粘上泪水黏在脸上的头发,随后烦躁地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易拉罐倒扣卡在杯子里。

玻璃杯杯口正好和易拉罐吻合,她看着卡在玻璃杯口的啤酒罐往杯底缓缓滴落的残余液体。

酒精作用下她头脑发昏,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跳动声一下下的鼓动着耳膜,原本就闷的胸腔也变得更加压抑,类似有人紧紧勒住的感觉,她的呼吸开始沉重。她像是要把心中郁结都倒出来似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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