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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39 拍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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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剧组开拍之后,每个人都陷入了井然有序的忙碌之中。

拍摄期间,工作人员经历了台风天,拍外景丢器材因为疫情推迟拍摄进度等等问题,最终都熬到拍摄进入尾声。

拍摄地点不定期更换,现场永远少不了各个岗位工作人员在奔波。调试灯光、架设拍摄轨道、布景、服化道组每天都有不同的任务。他们每天都要不停地与别人沟通,不断地消耗着自己的思维和体力。

看着就累了。温冷丘曾想。

在青少年到成人过渡的自洽时期,人们常常忘记自己年龄的真实数字,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辛苦的成年人时,往往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但温冷丘似乎一直被困在一个年龄里,至今还未走出。所以她看到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总觉得辛苦和压抑。

每个人身上的担子,好像都超过了他们的肩。

之前的一场打戏中,一个替身演员为了逼真的效果招招精准,最后被利器划伤,只是草草包扎就又顶了上去。

还有本剧饰演郑晓阳妹妹的女演员是个新人,天气转凉到了冬天,哪怕是生理期还要拍落水戏,在水里上来整个人脸色煞白,抖得像个筛子也丝毫不抱怨。

导演为了导戏协调现场一周熬三个通宵,每天难得空闲下来还在吐槽自己头发为什么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温冷丘都想问,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但到头来她也无法评价,因为她虽常常作为局外人安静观察着过路人,但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到处都是牢笼,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里画地成牢。

现在剧组的拍摄接近尾声,她的第二部小说《红雨伞》终于被出版社审批通过,但与此同时拿回来的答复中附加了一堆修改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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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工作的压力又朝她袭来,温冷丘没有多少欣喜,只剩焦虑。

温冷丘有些难过,她原本的故事架构因为无法过审的原因经过删删改改,最后能剩下的内核不过只是她想表达的皮毛。

她在纠结,但在报酬面前最终选择了妥协。

她从来不是什么搞创作的艺术家,只是一个靠文字赚钱的市侩小民。

囿于金钱,她过往陷入了非常别扭的消费观念中,也因为母亲对于金钱的严格管控而受到了很多限制。

她爱钱,并非是因为她有过高的物欲,而仅仅因为她穷怕了。

父亲去世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拿来的赔偿款是二百壹拾捌万。

从那时起,温冷丘就决心自己这辈子要赚够那么多钱。

二百多万只不过是有些人一天的流水,但在她的家庭里,却可以买到一条人命。

这份重量,曾经一度快要杀死温冷丘。

她想起打官司时温愿挺着大肚子哭得崩溃,嘴里念念有词说:“我好像屠夫卖肉,一刀一刀把爸爸的肉割下来卖了。”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只是字而已,落在温冷丘心里却堪比烧热的铁烙,一遍一遍将她的心鞭挞。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份份痛苦。所以她总是崩溃和焦虑。

关于她混乱过去产生的深沉心思她无人诉说。

其实曾经是有人的,但只差那么一步,联系骤然崩断,温冷丘选择了放弃。

看着纷乱嘈杂的身旁,温冷丘再次习惯性皱起了眉。

原本应该是紧张且期待重回北京去见出版方的,但一旦回忆起这些,温冷丘难免感到悲伤又沉重。

几年前的她,就在那个牢笼里没有挣脱,现在的她也如此。

那晚离开易清光的房间之后,易清光很少出现在温冷丘面前,两个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

察觉到他对自己的规避,温冷丘觉得情理之中,但她无法说服自己忽视心里空掉一块的感受。温冷丘只能靠码字强迫自己忽视这种感觉,她没日没夜地赶着许正阳之前说的感情线,在改了三版之后拿给许正阳。

“这版可以,就用这版了。”许正阳翻看着纸张,大致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

温冷丘不搭腔,其实就是工作耗尽了她的耐心,她现在多余的表情都不想有。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马上这个阶段的稿费就可以打过去了。”许正阳讲话的语气就像是甲方在画饼,温冷丘只当是了然无用的安慰。

“多亏您还惦记我那点钱。”应该是几个月的时间和导演混得稍微熟了点,温冷丘挖苦道。

“你也别怪我,剧组每天都在烧经费,我让你多添这条线也是为了拉赞助。”许正阳叹了口气,他如今是胡茬冒了半张脸,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那这个演员怎么还没进组?你不是老早就跟我说她要进组?”温冷丘一早就被通知要加工作量,结果按照指示去做之后自己的工作成果并不能得到落实,这种莫名其妙加重工作量的行为让人恼火。

“她还有别的戏要拍。”许正阳眼神空洞,恐怕和温冷丘同病相怜。

“轧戏?!”原本空降就够惹人厌,结果资源咔还能凭本事在这方面更胜一筹。“不是,许导,您在这圈子混了也算挺久了,怎么也还这么没有话语权吗?”

被戳中痛处的许正阳一时无语凝噎,他长叹一口气,说:“这个行业有话语权的能有几个,大部分不都是被各种因素困住拳脚的嘛。”语气中全是疲惫。

看许正阳一个平日里看似无限精力的人都被折磨得没了脾气,温冷丘有火发不出。

“我有设想到当编剧会是这样,但是.......”温冷丘捋了把头发,对着落在面前的头毛吹了口气。这个动作显得她又颓又废之中还夹带着攻击力。

休息室的门开了,孟慈露进来就看到温冷丘身上即将发作的剑拔弩张。

“算了,反正最后都是编剧的锅。我算是发现了,编剧根本不是什么文字创作者,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创意什么技巧,充其量就是个能打字手指头!街上拉条狗都能干!”

孟慈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以为温冷丘正在跟许正阳吵架,她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但突如其来被温冷丘拿去和狗并谈,她是想去辩解的。

但可怕的是,张了张嘴,她发现温冷丘说的对。

“谁都可以改剧本,现在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演员都可以随意加戏。而我费劲写出来东西可以随意丢弃一文不值。赚得还不如连面都不用露的人零头!”

没想到温冷丘刚刚讲完,许正阳就把手里的剧本重重砸在桌子上,两个人看他一副要爆发的样子,温冷丘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怒了他。

结果没想到,他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感觉下一秒就要抄家伙打人,却突然大声地附和了一句:“就是!”

“资本就是喜欢瞎搞,现在的创作环境还不如以前!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投资剧的人是煤老板!至少他们不懂影视剧他们只管给钱!TMD老子真的不想干了!”

看到许正阳骂得比自己还大声,温冷丘瞬间火熄了一半。

她咂咂嘴,继续骂道:“谁想写垃圾出来啊!编剧又不是真的没有脑子!这些BULLSHIT还不是那群人硬要加的!到最后编剧活都干了,钱不一定拿到,锅全都背了!观众什么都没干就要被烂演技折磨被烂剧本恶心被强行喂屎!最后只有资方钱都拿了派头做足了名声赚了!”

见两人都在疯狂输出,孟慈露此刻显得十分淡定,她坐在一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

“谁说不是呢!我为了拍这个戏,熬夜熬得我头发都快掉没了!老婆还嫌我太虚!结果我还不是要受人摆布听人安排!导演也很苦的好吗!全剧组大大小小的破事儿都得要我解决!那儿人不够我往哪跑!我好歹也是拍出过作品来的!我也是拿过奖的!怎么这行越来越难做了呢!”说到动情处,许正阳把桌上的剧本抬手一扬,纸张挣脱长尾夹的束缚,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

像无足轻重的雪花,最终却能引发雪崩的雪花。

温冷丘见状,想要阻止,看到许正阳气头正盛,只好悻悻收回她抬起的手。

三个人都抬头看着这散落的白纸,纸张落地时仿佛拉入了慢镜头。

许正阳的气焰瞬间被这场纸的雪崩扑灭,他沮丧地坐回原位。

温冷丘则心疼这些字儿可是她一个一个敲出来的啊.......怎么能扔呢......

只有孟慈露忍不住抬手慢慢鼓掌,觉得漫天的纸张浪漫无暇。

“精彩,精彩啊两位。”孟慈露面带欣赏的微笑,手上还在不停鼓掌,“多亏我来了,才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表演,要不考虑一下明天的戏您二位亲自上?”

“不去!”温冷丘和许正阳站在一片白色铺成的地上,坚定地抬起自己的头颅,神情好似在讲不允许自己的才华被世俗埋没,他们异口同声的盯着孟慈露咬出这两个字。

见着两个人还能勉强站在统一战线,温冷丘火气消了不少。

谁知这个时候孟慈露再度开口:“哎呦,许导,现在见着你这么愤愤不平的,昨天不还看你和出品方喝酒喝的挺开心吗?”

这话说得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反正作用是起了。

孟慈露在一旁坐着,眼见着温冷丘手握成圈,绷紧的胳膊发着抖,她微微笑着看回许正阳:“酒好喝吗?!”再开口却已经是咬牙切齿。

许正阳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脸上露出几分圆滑和讨好:“你辛苦了丘编,我去给你买咖啡!要不奶茶?”

温冷丘想要发作,但毕竟许正阳是导演,她的甲方:“啊”!!!烦死了!!!”

许正阳立马脚底抹油溜了,脸上差点流出两道泪痕:我这导演当的也太委屈了呜呜呜呜呜.........

此后的两天里,每次编剧组开会的时候,孟慈露和其他两位编剧都觉得室内气压很低。

原本开会最严肃可怕的孟慈露也变得亲和起来。孟慈露看着对着电脑屏幕拼命挤捏解压玩具的温冷丘,总觉得心里发毛。

坐在对面也算见多识广的毛编跟旁边的周编嘀咕:又疯一个。

而周编则在浏览器搜索着:工作中压力太大精神失常算工伤吗?

这股萦绕在编剧组间的怨气直到阶段结款下来才平息。

刚平静没多久,一波三折的剧组又炸开了锅。

拍摄场外新来了一辆保姆车,先后下来了三四个工作人员,利落地摆设好休息区域,才去叫车上的那位下来。

一旁有负责布景的工作人员小声交谈:“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有刚进组的演员?”

另一个人则是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八成是天降神兵,你待过这么多组见过的还少吗?”

“看样子是了,不过也跟我们没啥关系,搭完就走吧。”两个人没说几句就走远了。

“蓝姐,你说你原来那个剧组待的好好的,干嘛又跑到这山里拍戏啊。原本那剧组好歹是室内搭景,戏份不重,哪用得着你这么辛苦。”助理的语气带着些抱怨。

蓝殊桉眸色一敛,回道:“辛苦点也没什么。这也是赵姐帮忙加的,我这不是着急攒钱吗。”

她作为一个三线演员,在这个圈子里根本就没站稳脚跟,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拿她的往事做要挟,原本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亲生父母还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出现要认她上赶着吸她的血。

她为了不节外生枝选择忍让,但对方却更加得寸进尺。

在双重压力之下,她只好拜托经纪人多帮她寻求资源,这才多接了几个通告。

此次电视剧的拍摄之所以谈到这个剧组,也是公司先前利用她炒作易清光收到的效果不错,想要接机继续为碰瓷易清光添把柴。况且这剧的出品方本就有公司内部高层,也好为她开个后门,接着压榨她的剩余价值。

蓝殊桉不是不懂这些操作,但她也别无选择。

她到达片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和许正阳打招呼。

因为休息不好,所以她进组的全程都脸色不佳,戴着墨镜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在看到自己公司安排来的娱记之后,才勉强撑出点笑意。

和导演简单聊几句,就注意到坐在不远处对戏的易清光,蓝殊桉用手指勾下墨镜,特意朝他递过去一个微笑。

易清光见到她不至于到不理会的地步,但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娱记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许正阳才又出来,说:”因为咱们电视剧开播之前要保密,所以剧组是不能自己安排这些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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