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走!”有人大吼,他听过这种现象,那是自然族人要拼命的表现!
可,没有一人能够迈得动腿,包括他自己。不仅如此,就连最基本的眨眼皮他们也做不到。
少女面色苍白得可怕,但还是强忍着说:“还敢跑?”
她将那些人聚在一起,以雷电之力束缚着火球向那些人砸去,雨水蒸发得更厉害了,但那火球似乎还有增长之势。
那些人连最后的喊叫都未发出,便化为飞灰,再无踪迹。
少女一扬左手,一股劲风袭去,吹飞那些痕迹,吹得少女的衣裙猎猎作响。
少女走过来,轻轻地抱起我,将令牌挂回腰间。
她使清风托起我,带我走到进城之后躲雨的地方,那里,有我的长长的、从未系过的黑风衣还有我没怎么穿过几次的斗篷。
少女将我慢慢放在地上,她靠着墙蹲下来,发出轻声的、细微的哭声。
我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脑海里做着梦: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回到狼族了,我一抬头,平时睡觉的那颗樱树就在眼前,我眨了下眼,白天变为黑夜,满树的樱花化为了金色的星星。
我轻身一跃上树,坐在一个较为粗壮的枝干上,腰间的宝石和我也一起享受着微凉的夜风。
这时,我听到一个轻轻的、细微的哭声,我动了动耳朵,却找不到来源,嘿,有意思。
我翻身下树,却踩到了人族的水泥地,抬头就见一个少年护着一位少女,正与一大群人打斗。
我就算不用凭借超强的视力也能一眼认出那个少年:怎么是我?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什么情况?
那个打斗的“我”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少女终于出手,那一群人随烈火化为飞灰,她待在我身边,轻声地哭了起来。
等等,是她,我,我想起来了,她是——我要找的天鹅公主啊!
我猛地睁眼,从地上漂浮了起来,少女怔住,满天星辰大放光芒,丝丝金色光芒融入我的体内,与此同时,狼族中心那棵樱树突然发出冲天光柱,惊醒不少刺客。
白老头与小八异口同声:“小七/七哥。”
墨老笑着对周围狼说:“老朽就说他有前途!”
我身周围的星光逐渐聚拢成光柱,与樱树遥相呼应,在光柱中我那被洞穿的身体、流血的伤口在这一刻全部被治愈。
光柱重新化为点点星光,慢慢消失,剩余的最亮的星光化为一朵小小的金色樱花融入我的眉心不见。
就连那件沾血的、破损的衣物也焕然一新。
少女向旁边看去,风衣、斗篷不在,我正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我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与夜晚同色。
光芒全部散去,我闭眸,平稳地落到地面,夜风吹拂着我的短发,少女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我再次睁开眼睛,说道:
“呃……爷好了,把你的‘天鹅之心’交出来!”
少女听了这话一愣,随即左手冒出紫电,右手冒出火焰,问我:“你选哪个?”
我想了想,轻笑,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心里不住地想:傻子才做选择。
突然,我感到腰身一紧,这熟悉的触感,少女应该是又用了藤蔓。
我静默着不动,就当我晕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跑,谨遵教诲。
少女无奈,喝:“千——”
“爷!”我一下睁眼:“我错了!”
我可不想再被劈一遍。
屋檐下,我与少女并肩坐着,我开口:“你认命吧,‘天鹅之心’迟早是我的,不过,我不介意和你多费会儿功夫。”
少女抿了抿唇,朝我调过来,将右手伸给我。
我擦了擦手,然后搭上本该有脉搏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任何跳动。
我心里一惊,又准备伸手拭心脏处,然后在离五寸的地方停住了。
少女叹气,拉过我的手主动放到心脏处,我脸一红,喊道:“哎呀,男女授受不亲!哎?”
掌心并没有传来有力的跳动声,只有一片死寂。
“什么情况?”我急得抓住少女,少女面色苍白,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对我说:“我的心脏,早就被夺走了。”
我遭了晴天霹雳,回想起那时带着少女进城的情景,后来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才没有细想,哪是什么路途忐忑不稳导致无法感受,根本就是她没有心脏!
我望望少女,又叹了口气,按下第三个按钮:“白老头。”
“小七。”眼镜传来白老头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四周一片寂静,所以少女也听到了白老头的声音,她神色一凛,静静地听下去。
“小七,任务完成了吧?”
“嗯,找到人了。”我没看少女。
“那回来吧。”
我沉默了一下,决定将实情告诉白老头,但在我张口的那刻,我看见少女的眼中满是无助、落寞。
我张口:“白老头,人……跑了。”
“什么!”白老头很是惊讶:“小七,你可是……”
“白老爷子!我要自然族的所有资料,给我时间,我会将‘天鹅之心’带回来!”
白老头叹了口气,“密函。”
我想起写着任务的密函,问:“全在那里了?”
“嗯”,白老头顿了顿,又说:“任务远没有你的生命重要。”
看吧,白老头还是关心我的,我那根紧绷的弦放松了不少,又道:“备好辰谦吧。”
我挂了通讯,转身,少女平静地看着我,认真地说:“你是狼族的白氏小七,白辰柒,年轻一代狼族第一刺客。”
“是。”
少女的声音多了点鄙夷:“你们狼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嘿,我这暴脾气!“你什么意思?你见过哪家刺客光明正大和别人打啊?”
“偷鸡摸狗!”少女冷哼一声。
我不再理会,从宝石中取出密函与两瓶水,将其中一瓶丢给了她,自己专注看着密函。
自然族每人各掌控一种元素,但直系皇族血脉则是掌握了全部,他们与别人最大的能力则是失去心脏后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以类似渐冻症的形式发作。
我不知怎得,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话:“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这闹心的,真摊上事了,现在连目标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将密函收好,两腿交叉,万般无奈,忽听少女说:“你会去寻找心脏吗?”
“不然?”我挑眉问道。
“你带我走吧。”
“走?爷现在都走投无路了,还带你,做梦吧。”
少女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用闪电劈你?”
“劈吧劈吧,我还能落个美名,流芳千古。”
少女气不过,便一把摘了我的眼镜。
“靠,你……”话未尽,我又朝少女一阵“汪汪汪……”
我赶紧闭嘴,少女捂着嘴,笑了起来。
半晌,少女对气鼓鼓的我说:“好啦,我不笑了,眼睛还你。”
我再次变回人身,气急:“我掐死你!”
我作势预扑,少女再次摘掉我的眼镜,我变回小狗,背过身不想理她,如果有镜子的话,我会看见自己已经被气得脸都黑了。
少女叫了我几声,我尽量将耳朵耷拉下,无奈还做不到完全屏蔽,只在心里念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这臭小狗!”少女将我抱起,我还是闭上眼睛:“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外人听来的“汪汪汪……”在少女这儿可不一样了,她强压着火气,“你会后悔的。”
“后悔?笑话!爷怎么会……”
看着少女将眼镜猛地抛出去,我一下慌了,“我后悔了!”
然后充分发挥狗叼飞盘的优势一个前滚落地,小跑到少女身边。
少女拍拍我的头,笑着夸:“好狗狗!”
我一下子僵住了,戴上眼镜,重化为人形,继续与少女理论。
“爷是狼族,第一刺客!怎能与只会摇尾巴的小狗相提并论?若不是爷被连蒙带骗接了这个任务,怎么会遇上你这么个烂摊子?”
少女欲发作,却问:“向白氏家主交代时,你为什么不说实情呢?”
我想起少女那刻的眼神,于是说:“爷大发慈悲,心疼你呗。”
少女脸一红,又听我继续说:“逗你玩的。”
少女的脸色由红转黑,我赶忙解释:“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会将这件事通告,但是以我对白老头的了解,他不会。告诉他,我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况且,你伤了我那么多次,我总得想方设法从你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少女又要动手,我赶紧一口气说完:“而且接下来又不知道去哪儿?所以,你让我带你走是不可能的。”我解释。
少女想了想,对我认真地说:“你和我回自然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