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一直以来长乐都很自然的同他们一起到处乱闯,导致他们习惯性地忽略了她的女子身份。
“你以我妹妹的身份一起进去吧。”宋延年斜着眼睛一脸坏笑地建议着,长乐是一定要进去的,他们三个人一直都在一起,长乐不在他总觉得难受。
“切,便宜你了。”李长乐双手抱肩语气颇为不屑。
“可是,长乐她……”解书因没说完的话被解书韫挡了回去。
他知道妹妹想要说的是什么,若是在没与他们接触之前,想必他也会有同样的疑问:一个女子在一群男子的环境会不会有些为难。但长乐不同,将军似乎对长乐的培养也与寻常女子不同。
因此他们还是不要多言为好,做好他们的后备任务才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解书因见哥哥自有打算,便也不再多问。本来在这种场合里,她只要负责倾听即可。
解书因看着背对着阳光而周身充满光晕的李长乐,心底涌出了一种异样之感,她不太确定那是什么。
嫉妒?羡慕?渴望?憧憬?亦或是都有?
总之李长乐拥有着与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光亮,这让她有些想触碰,却又怕被灼伤。
“要不我们今晚就动身?”宋延年有些等不及,在剑南一直以来的碰壁,让他的心底多了许多焦急,恨不得明日就让这群世族全部倒台。
“的确是越快越好,不然再晚些,我们想要的证据就都被消得差不多了。”
徐乐延一脸正色,对着解书韫说道:“劳烦书韫兄帮我们带路了。”
“不麻烦,本就应当。”解书韫大手一挥,便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我先行做些准备,供你们在书院使用。”
“多谢。”徐乐延几人朝着解书韫微微点头,世族有人能向着他们本就实属难得。
“对了!”李长乐想到了些什么,拉住了一同起身的解书因:“困于书院的这群学子,目前还缺不缺什么?我是说……”
“放心吧,我们一直有在为他们输送每日必要的食物和水。被褥也有足够的供应,长乐你放心。”
解书因细细解释着,以免他们担心。
听到书因的话,李长乐放心了不少,伸了个懒腰歪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那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下?”宋延年见长乐有些疲惫,便建议众人就此结束,回去休息,“反正也没什么新消息,晚上就要出发,养足精神才好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啧,我怎么感觉句句都在点我呢?”一旁快要睡着的齐誉不满地吐槽:“你们都走了的话,那我也……”
“你还不能走,你走了回头我们怎么找你?魏家的大门我们又不好进!”
李长乐下意识地拦住了齐誉,她总觉得这人不太靠谱,只有给他扣下来她才能觉得稳妥一些。
“那我要是不回去,魏家不是会更加起疑?毕竟我是跟着你们的马车走的,大家都瞧着呢!”
“那你进门的时候还遮掩什么?反正大家都瞧见了,你比比划划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那怎么能一样,这解家门口监视的人更多,和街上的又不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先回魏家继续潜伏,你们就……”
“长乐说得对,你还不能走。”徐乐延想了一下,觉得长乐的感觉没有错,这人很明显隐藏了一些信息。就这样放他走,剩下的信息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拿到手,总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正事。
“不走也行,那你们给我想个理由吧。”齐誉见二人都不让他走,双手一摊,有些无赖。
“你自己去想,我们今夜就能回来,又不是在那儿住下,你着急跑作甚?就一个晚上而已,我不信你想不到借口搪塞,更何况又不一定会有人发现你没回去。”
李长乐更看不懂这人了,什么也不想做,遇事就想要跑,侯爷是怎么看上这人的?
“啧,跟你们做事可真是件赔本买卖啊……”
“你懒就直说……”李长乐顿时无语。
“哎嘿,还是郡主懂我。”
几人见状也不想继续和他鬼扯,解书韫叫下人领他去了休息的地方,便带着妹妹先行告退。
李长乐本来是打算补个觉的,但在回院子的路上,发现徐乐延有些闷闷不乐。
她故意慢了几步,和走在身后的宋延年并肩而行,伸出手戳了戳宋延年的腰,示意他看徐乐延。
宋延年撇了撇嘴,他也早就发现了徐乐延的不对劲了。一直没说,还不是因为他猜不到缘由嘛!
李长乐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苦思冥想后发现:
她也想不到!
怎么好端端的不高兴了呢?
李长乐不是一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死活不说的人,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决定主动出击。
“乐延!你站住!”李长乐当头一喝,叫住了徐乐延,本来就在想事情的徐乐延被吓了一大跳,没忍住抖了一下。
“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啊。”徐乐延一脸无奈,李长乐突然大叫基本没什么好事,果然,这人对着他就问出了他不太喜欢的话题。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啊?”
“你又知道了?”徐乐延倒不是气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任何情绪变化,任何一个人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只是有些话让他难以启齿,不知从何开口。
“这不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嘛,知道了就不用问你了。”
李长乐拽着徐乐延在一小池边蹲了下来,随手薅着地上的草,安安静静地陪着徐乐延缓解情绪。
宋延年蹲在了徐乐延的另一边,看着李长乐不安分的手,忍不住吐槽道:
“这一草一木都是人家精心设计的,回头你把这一片薅秃了,毁了人家的布置。”
此话有理,李长乐看着手边的一小堆草,有些懊悔,边以手做铲,将那堆小草,一颗一颗地种了回去。
徐乐延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倒是没见过有人种杂草的,属实新奇。
见徐乐延心情有所缓和,宋延年起了个新话题,想让他转移注意。
“所以侯爷让你交给齐誉的是什么东西啊?”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乐延撇了撇嘴,本来他就是因为这个有些低落,宋延年还要问他这个。不过他还是为宋延年解释了一番:
“是兵符,我爹要我在剑南把兵符交给他。”
“兵符?”李长乐不小心掐断了一根小草,无比震惊。“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要交给他?难不成你们有什么亲戚关系?”
徐乐延有些难过的脸上显得更加落寞了,他也不知为何他爹要将兵符交给一个未曾接触过的人。或许他们接触过,但自己总该比别人更值得信任吧,那为何?
“我家的族谱都给你们瞧过,哪有什么姓齐的亲戚。”徐乐延一脸苦笑,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兵符,细细地摸索着。
“他不是很想要的,确是我最渴望的。可能还是我不够强大,难以委以重任吧。”
说罢,他将兵符揣回怀中,站起身并将二人拉起。
“走吧,左右我也习惯了,不碍事。一会儿还要装作新入学的学子去书院打探消息,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
“可我还没种完……”
“算了吧,就那两根草,书韫他们不会介意的。”宋延年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还……”李长乐越想越气,冲着宋延年身后就是一记飞踢。宋延年这次没躲过,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胜负欲顿起,和李长乐在路上互相追打了起来。
徐乐延看着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二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追了上去。
另一边的解书韫的处境可不如他们那般惬意。
此时,他端坐在书房,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一脸警惕。
“你好像并没有像我们一开始计划的那样行事。”
说话的正是早就到达剑南安排诸多事宜的陈时。
解书韫正想着如何搪塞,可陈时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
“不过,殿下清楚解家的为人,那种小人行径想必解家很难做得出,并不会责怪解家。”
“多谢殿□□谅,只是……”
解书韫一再想表明立场,却一直被陈时打断,明明此人之前求合作之时并不是这个态度。现在突然的转变,想必对自己的临阵倒戈是有气在的吧。
“没关系,你的立场其实并不重要。殿下在乎的是合作共赢,并不在意你究竟站向了哪边,到底是不是归顺于我家殿下。因此,解家尽管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即可,殿下绝不插手。”
“若真是绝不插手,您今日来的目的是……”
解书韫一时拿不准陈时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只好慢慢试探。可大多数的时间,陈时都不太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往日的言语攻势此刻尽显退败之意。
“我要将一个人送入地牢。”
“哦?为何?”剑南的地牢目前还是掌握在知府手中,他虽四处讨好世族,但唯有这地牢,一直由他把持着。家族的手始终没有渗透其中,要想将人送进去,还真是有些难度。
“这个你不用知晓,总之不会对你们不利。”陈时一改先前的态度,言辞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性,只不过一开始是为了殿下的计策,不得已与之周旋。现如今殿下明显有了新的打算,那他也就懒得和他们客套下去了。
“您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只是,既然您说了是合作共赢,那我们能得到的好处是……”
“你三叔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