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经过楼道时,夏至看到了自己家门口楼梯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她想起了那个带着淡淡烟味的拥抱,侧过头去看沈方与。
沈方与注意到她的视线,有些别扭地错开视线,耳朵又红了。
夏至微微瞪大眼睛,怪不得他能听到动静,怪不得他来的那么快,在她感到害怕时,他一直在这里陪伴着她吗?
把夏至和她姑姑送回家后,老夏就去了警局。姑姑看着一地狼藉的客厅,蹲下身去捡大块的玻璃碎片,夏至吓得赶忙拦住她:“姑姑,你干嘛呢?”
姑姑抬头看着夏至,她的神情是真切的焦急,明明她自己的脸上还带着红红的巴掌印,如果不是自己她根本就不会这样。
姑姑猛地起身抱住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对不起,都怪姑姑......我都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识人不清......”
老夏都告诉她了?
夏至的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明明错的只有李桄,可是爸爸、姑姑还有沈方与却都对她说对不起,他们都是那么的在意她,害怕她受伤。可李桄,他心里只有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可以用自以为是的理由说服他自己,可以伤害对他那么好的姑姑,可以用姑姑的健康来威胁自己......
“姑姑,你没有错。”夏至推开姑姑,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们都不要为这种坏人流眼泪了。”
“我是心疼你。”
“我也心疼你,姑姑,我希望你好好的。”
姑姑抹了抹眼泪,又点点头。
几个人在家休息了没一会儿,就被老夏的电话叫去做笔录了。
在警局见到李桄时,夏琴的心情很复杂。李桄对着她追忆往昔,说自己喜欢她多少多少年,说自己一直没有结婚就是为了等她,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希望她可以原谅他;他看到她没有说话,又开始谩骂她,说她傻嫁了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说她生了孩子身材走样,说是因为她才会发生今天这一切。
夏琴别的情绪慢慢淡去,只剩下浓浓的失望。
受害者说不是她的错,希望她好好的;害人者却口口声声指责她,恨不得拉她入地狱。不过他说得对,她确实识人不清,在每次她以为自己就快要就要得到幸福时,生活却总是给她沉重一击。
但她答应夏至了,以后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哭泣;她也答应安安了,她陪他好好的长大。
最终夏琴只轻轻的说了一句“离婚吧”就转身离去了。无论那个男人说什么,这次她都没有回头。
夏琴坐买了今晚回家的车票,夏华没有留她,只是在她离开前拥抱了一下这个格外瘦小的姐姐:“姐,你在我心里第二美。”
今天在警察局,李桄竟然对她姐的外貌评头论足,他姐年轻的时候最爱漂亮了。
“第一是谁呀?”夏琴笑了。
“那当然是蒋芸了。”蒋芸是夏至的妈妈。
这是夏琴意料之中的答案,这么多年姐弟俩的妈妈,也就是夏至的奶奶一直劝夏华再婚,和他吵了无数次架,可这个弟弟一直就是不听,她就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她。
“那夏至呢?”夏琴问。
“......那你第三吧。”
夏琴又被逗笑了,朝他摆摆手,洒脱地走了。
过了这么多难关,说不定以后的路皆是坦途。
老夏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警局劳模”难得地请了两天假。这段时间因为女儿生孩子总是叫老夏去替班的孙警官听说了这件事,十分愧疚地拎着水果来看夏至,对她嘘寒问暖。
老夏一开始还是很客气的,直到孙警官开始问夏至多大了,说自己有个儿子正在上高中,老夏怒了,把他赶出去了。
孙警官朝门口喊:“认识认识嘛,又不是要早恋,再说以后等你女儿生小孩了我也可以帮忙带嘛。”
老夏打开门,把他拎的水果也扔出去了。
来看夏至的还有沈方与和他的爸爸妈妈。不同于那天在医院看到的白医生,今天她没穿白大褂,看起来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温柔;而沈医生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戴着无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沉稳又可靠。
夏至在他们之间瞄了几圈,觉得沈方与还是长得更像妈妈一些。
老夏非要请他们一家人吃饭,他们实在是推脱不开,最后决定在夏至家吃,尝尝老夏的手艺。
沈叔叔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他喝了一点酒拉着老夏说要把他带回家,哭诉白女士做饭太难吃,自己天天吃医院食堂都要吃吐了。
最后白女士黑着脸把恋恋不舍的沈叔叔拖走了。
夏至偷偷笑,她看向沈方与,他也在笑,看到她看他朝她眨了眨眼。
老夏休假在家这两天,把家里所有的角落都打扫了一遍,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家里但凡算是个门都换了新锁,还在夏至的房间里装了一台崭新的空调。
其实这台空调是老夏提前就买好的,那天他见夏至睡觉热,第二天就托人买了空调,他本来想给夏至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先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