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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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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么在这里?”

今日是年初五,后宫中的妃嫔们想回家的都回家玩去了。戚潇竹不想回家对着自家老爹那张黑脸,也不想听他问东问西,于是便打算留在宫中骚扰方君宜。

薛慧一听她这么闲,干脆把她也带回薛家,理由是三缺一,缺个人打麻将。

于是方君宜便只能自己找事干。

他在撷芳殿左想右想,这话本子不想看,棋也不想下。烟花爆竹也已经玩过瘾了,只好再想些新的新的消遣。但这皇宫哪有什么消遣,大冬天的,估计踏霜也不愿意动弹。

想了会,他决定去御书房看卷宗。这个时候估计御书房也没人,正是适合他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

但等到了御书房门口,里面地龙的温度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他方才发现似乎不止他一个人有点想不通的事情。

楚微清坐在舆图前面,时不时比划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听见方君宜的声音,也有些意外,好不容易清闲几日,方君宜怎么又往御书房跑了。

“怎么过来了,是先前落下了什么东西么?”

今日来喜轮休,王吉便上前接过了他的大氅。

屋外还飘着点小雪,方君宜来的路上没有打伞,不能避免的沾上了雪。

大氅刚拿开,躲在里面的细细便立刻抬起头来到处张望。它并不是第一次跟着方君宜来御书房,所以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角落窝起来。

这天冷的,连狐狸都想动弹。

方君宜将自己手中的暖炉递给王吉,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开始熟练的翻找书房之中的卷宗。

“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会卷宗。”方君宜从书架之上抽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陛下难道也是闲不下来?”

楚微清真觉得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挺好玩的,拿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也算是吧,惦记着西边,总是放心不下。”

虽然年前西边递回来的消息还好,但蛮族过年的时间和他们并不一样,说不得在这段时间还会出些什么岔子。退一万步来说,玉城失守,后面就是天关城,就算易守难攻,却还是需要更加适合的将领。

这将领的人选,他在封印之前便已经和几个武官商量过,不过一直没什么定论。

毕竟这要是再派人去,便是需要有实力,还要有一定号召力的。不然这么低迷的气氛,不一定能带着兵马将玉城打回来。

楚微清愁啊,恨不得自己去。这带兵毕竟不是儿戏,若是把兵符给了不合适的人,那可便是自讨苦吃了。

方君宜听着他心中的惆怅,其实很明白他们的矛盾点到底在哪。

经验是一回事,主要是他楚微清经历过宫变,对部分武将缺乏信任,不相信这些人拿了兵符不会调转枪头,攻打皇宫罢了。这是个无解题,方君宜并不想掺和这件事。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他还是得提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微清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他操惯了心,所以总也忍不住找点事做罢了。

他看着方君宜将卷宗摊开,一页一页,到处乱搁,便过来帮把手理个顺序。

这份卷宗方君宜先前也看过两次,不过一直没有空闲看完,总是看了一半之后便匆匆收起来,继续埋头公文奏折之中。于是这本来放得好好的卷宗,也就被放得乱七八糟。

楚微清自己也看过几遍,所以十分清楚这卷宗内的东西。

无非就是证词,证据,和调查之后呈上来的结果,还有大理寺写的案卷整理。实是大家都明白这私盐案之中定有猫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李群玉的人又苦苦相逼,每日进谏,逼着他早日结案。

总说这私盐案的影响有多大,牟利多少,可是这关键的证据确实一个都不见。

多方的介入之下,这案子也只能草草结案,令方家的人成了这铡刀之下的冤魂。

方君宜看了一遍案卷,总觉得这之中还缺了些什么,于是便询问坐在自己身侧,正惴惴不安的楚微清。

“陛下,能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吗?”他问道。

楚微清正内疚呢,毕竟这么个正直忠臣也是因着自己的原因才会这般遭遇。此刻方君宜问到,他当然是知无不言。

事情应追溯到前年的四月,他突然接到海城有人的报告,说是发现了没有登记在册的盐场。这盐历来都是尧国财政收入之中的一个大头,自然是容不得这私人盐场扰乱市场。

这事当时楚微清便派了人去查看,顺便监督工作。

但没过多久,派去的人就没有消息,再过一段时间,便是连原本暗访的探子也没有了踪迹。

于是楚微清便对此事上了心,召集心腹商量对策。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后他们决定让方正德查这私盐案,并且尽快出发。

海城,顾名思义是在海边。而方正德恰巧便是那海城人,遂借着回乡探亲的由头,前往海城查案。

他对着这便的情况十分熟悉,没过多久便已经搞清楚了那盐场的情况。鉴于之前那两名暗探的情况,方正德行事非常小心,及时向京城发送消息的同时,还很注意自己的安全。

毕竟一家老小都在京城等着自己回去,不得不万分小心。

通过书信,方正德很快就将自己发现的不少情报传回京城。包括盐场的产量和销售方向,他都一一记录下来,汇成卷宗,交给自己的心腹带回,而自己则是继续留在此处观望情况。

只是没过多久,他的消息也断了。

楚微清派人前往海城暗中搜寻无果,再有消息的时候便是海城县衙接到报案,说有人在盐场畏罪自杀的时候。

那个所谓畏罪自杀的人便是方正德,探子找过去的时候,他的尸体还挂在盐场的大门上。麻绳在颈后打了个死结,说是上吊,倒不如说更像是被人挂上去的。

府衙的人很快便将方正德的尸体解了下来,带回去让仵作验尸,并封锁了盐场不让任何人进出。

“前年……失去音信是七月的时候吗?”方君宜问道。

楚微清点点头,他对这件案子非常上心,所以对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

那时间就对得上了,方君宜在那一年八九月的时候,接到过方正德的书信。从海城到青屏山,信差大概得走月余,在加之青屏山都是一月才去山下取一次信,那么就能倒推出这封信送出的时间。

他还奇怪为什么父亲会突然跟他说这些,别的什么也没提,只让他好好听师父的话。

现下想来,父亲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要遭遇不测了。

楚微清见他若有所思,不确定他会不会又受到了刺激。毕竟这人刚进宫的时候便大病了一场,气色差的很,谁见了不担心他会不会下一刻就咽气了。

“据方大人送回来的消息上看,他应该是有混进盐场之中,调查出了些什么,只是没能及时送回京城。”他试探道。

方君宜没在意,反而是抓着之前方正德送回来的消息若有所思。

就这消息来看,方正德当时应该是发现了账本,并且找到了可以指证盐场老板身份的物证。

可是这些东西压根就没有被送回京城,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当时定罪,也不过是靠盐场小工的证词,根本就没有什么强而有力的证据。若是有,那幕后之人和李群玉,怕也不用这般着急着给方正德定罪。

“那,除此之外,没有物证了?”方君宜问道。

方正德“畏罪自杀”的时间是在失去踪迹一个半月之后,任是他们有通天之能,怕也难伪造出一本合理的账目栽赃陷害。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楚微清说:“有一封所谓的血书,还有一牛头不搭马嘴的账本。”

方家是海城人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伪造账目的人便照着这一点,编造了一个新的账本,将账目上的部分流向改成了当地的一家钱庄。这并不是什么十分高明的法子,不过是仗着山高皇帝远,楚微清又迫于压力必须尽快结案,没有余地细查罢了。

说到这里,方君宜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那你迫于压力之时,有再争取时间,派人出去寻找证据吗?”

“当然有,”楚微清从右手边的抽屉之中抽出来另一份文书,“除了大理寺的人,孤还另外派了两支暗探去海城调查,不过依旧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就够了。方君宜心想,只要方正德心中的明君有为了调查他的死因做出努力就够了。

怕只怕楚微清当时什么都没做,平白看着方家人送死。那就算方正德再大度,方家人再看得开,他都无法原谅楚微清。毕竟若是没有努力过便放弃了,还说什么被逼,那只是懦弱无能的托词。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楚微清话音一转,继续道:“证据没有,但他们去验了方大人的尸首。”

他翻动着手上的案卷,停留在其中一页,递给方君宜看。那上面除了少量的现场报告之外,还有他们对尸首检验得出的结论。

“方大人并不是被吊死的,他的手指上没有挣扎抓挠的痕迹。他们发现脖子和胸膛上有被殴打过后留下的淤血痕迹,判断骨头有断裂,所以方大人应该是被殴打致死的。”

方君宜猛然捏紧了手上的纸张,表情没有了方才的淡然,也只有此刻,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冲动和意气才流露出来。

楚微清松了口气,有反应才好,就怕人已经麻木了,再也不能感知到这种憎恨的情绪。只有还知道恨,那才是真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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