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原石,留你全尸。”
陈非冷笑一声,挥刀斩去:“做梦!”
“还不明白?”弥生手中聚力,“你与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境界。”
四周的怨气如滚滚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向陈非的身体,仿佛要将她吞噬。
正在激烈打斗中的弥生突然察觉到了这股异常的力量,她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只见她猛地一掌拍出,掌风呼啸,带着强大的力量径直朝陈非袭去。陈非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迅速迎上这一掌,与之对峙起来。
刹那间,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引发了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这股力量如此巨大,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被激荡得嗡嗡作响,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撕裂一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陈非拼尽全力抵挡,她手中的长刀却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刀身从上到下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弥生的手掌也因为这股反震之力而剧烈颤抖着,掌心竟然渗出了丝丝鲜血!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显然对这一结果始料未及。
短暂的惊愕之后,弥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纯青长枪化为一道凌厉的灵力,如闪电般朝着陈非狠狠地刺去。
陈非见状,连忙举起已经残破不堪的长刀,想要挡住这一击。然而,这一枪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仅仅是瞬间的碰撞,长刀就再也承受不住,瞬间碎裂成数段锋利的刀片,四散飞溅。
陈非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腥甜翻涌,一股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溅落在那些破碎的刀片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人在器在,人死器断,器断人伤。
这是武者之间的一种默契,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如今陈非的长刀已断,本人也受到了重创,显然处于绝对的劣势。
然而,陈非并没有就此放弃,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颤抖着双手控制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刀片。在她的操控下,这些刀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聚拢在一起,重新凝聚成了一把崭新的长刀。
这把由怨气凝聚而成的长刀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幻,但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陈非手持长刀,再次朝着弥生猛扑过去,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弥生见状,不敢有丝毫大意。
她迅速调动体内的灵流,周身的气势陡然提升。只见她轻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旋风般席卷而出,将那些朝她飞来的刀片尽数击飞。
眨眼间,陈非和弥生便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可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杀意。
千钧一发,陈非猛然怒吼道:“弥生,你当真不认得这具身体了吗?!”
弥生听到陈非的话后,身体微微一僵,但这一停顿非常短暂,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陈非却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自己精心淬炼的本源之力迅速凝聚成一把利剑,如行云流水般地刺向弥生的胸口。
刹那间,剑光一闪,剑尖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弥生的胸膛。然而,就在陈非准备进一步攻击时,弥生突然挥出一掌,强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将陈非狠狠地击飞出去。
陈非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猩红的血迹。
她身上的玄甲在这股浩荡的灵力冲击下,硬生生地被撕裂开来,胸口处的皮肉更是被灼烧得焦黑,惨不忍睹,而一只手更是已经被蚕食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隐约可见下面森森的白骨。
相比之下,弥生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所拥有的法则之力虽然强大,但毕竟是从天道那里借来的,与自身的契合度并不高。而陈非淬炼的本源之力则是从无数的怨气中凝聚而成,其威力之强,即便是十个弥生也难以比拟。
因此,尽管弥生成功地抵挡住了陈非的攻击,但她自己也受了重伤,胸口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连天道亲临也无法将其完全修复,伤口处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怨气。
随着银白铠甲的解除,弥生那苍白如纸的面容终于显露出来。她的脸上除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外,还明显带着一股怒意。她踉跄着脚步,走到陈非面前,一把抓住陈非的衣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怒声吼道:“你说什么?!”
陈非嗤笑一声,她向来冷脸冷言,头一回如此外泄的情绪,可笑、怜悯:“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弥生刚冒出的念头被认证,向来波澜不惊的脸扭曲,异常可怕,她咬牙切齿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的躯体?!”
天上轰雷响动,在催促下令。
弥生盯着陈非这张脸。
这张脸,这么一张苍白疲惫的脸,就撑着如纸薄,随时会咽气的身体,是她在数千前早早丢弃的凡人之躯?
弥生心神一荡,怒斥道:“不,这是假的!从我离开那具身体,就不会让那具凡躯存活!”
“那你的身躯呢?”
“已化为地底枯骨———”
“不!就在你面前。”陈非笑的张扬,鲜活,“你不愿承认自己抛弃所有,永生不死受其摆布是错误的,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她一拳打过去,衣领一松,两人扭打在一起,陈非抓住可乘之机压住弥生,嘲讽道:“你视之弃之,看作蝼蚁般弱小的,能在轮回之苦中脱身,能站在这里与你兵剑相刃,而你做不到,做不到!”
“闭嘴!给我闭嘴!”
点点血珠滴落在弥生的脸上,天道使者那张神圣端庄的脸终是沾染血污。
弥生的手穿过陈非的腹部,血液顺着她的手滑下来,弥生翻身抓住陈非的头发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坚实的地面被砸出个坑,陈非的脸上满是血污,面目全非。
陈是扑过来压倒弥生,一只手毫不留情化为利刃刺在弥生本就受伤的胸口。
现场之人无一是完好的,陆萧一条胳膊折了垂在身侧,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许以在雷谴降下时扑到陆萧,后背被击贯,大出血,也是命不久矣。更别提陈非和陈是,一个身受重伤,一个连虚影都是勉强化身。
陈是死死用利刃钉着弥生:“快动手,杀了她!”
陈非吐了口血,血水中还有几颗被磕撞扭打掉的牙,爬起来抓住陈是的手。
因果树的树冠绿盈幽幽,从远方略过世间吹来的风将树叶摇晃,偶尔会将点点星光吹落,飘到生灵身上时,会感受到澎湃的生机和暖意。
而现在除它之外,周遭的一切都被雷谴毁了,焦黑的大地,枯死的生灵。
陈非知道,天道法则已不再公平,当它不公平的时候,下场却是生灵的苦难,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从这里开始,也该从这里结束。
天上乌云密布,雷霆交加,在两人动手的一瞬间,又是大片雷劫劈下来,陈是一把将陈非扑开,连滚几圈避开,陈非的血溅在地上,血淋淋的一片。
弥生在浓厚浑重的钟鼎鸣音中起身,抬头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眼下出现白色印记,额间浮现繁美花纹,那是天道印记,一旦出现,就证明天道法则亲临。
几乎是一瞬,两人同时出手。
然而已经迟了,弥生眼珠一转,淡色瞳孔变为金灿的神性,显而易见的怒意,朱唇未启,声音灌彻天地,威严如山:“尔等顽物,敢其造次!”
一阵气流将两人挥开,陈非挣扎着撑起破洞一样的身体,厉声喊:“天己不公,有失公允,造就天下生灵涂炭,既如此,我便剑指天公,逆天改命!”
“可笑!”
祂抬手,降下有史以来惊天动地的雷谴。
雷谴主罚罪孽,罚不敬,罚不公不正,如今却被天道法则用来惩诫另一个法则,真是可笑。
天道震怒,亲临弥生躯体,主导权在手,决意亲手终结这些事。
雷劫劈下化为长鞭,往地上一甩,地面立即开裂形成天堑。鞭身围绕着天雷,“噼哩啪啦”发出电流相撞的响声,像蛇一样游向陈非,速度极快,就在一眨眼间。
陈非模样化为怨气试图避其锋芒,鞭子将怨气绕成几圈收紧,半点机会也不给,一动。
“啊啊啊啊啊—————”
陈非被迫变为人身承受雷霆加身的痛苦,叫声凄厉痛苦。
陈是伸手反而被拎在半空中,无形的大手攥住祂的身体,像在掌控举无轻重的蝼蚁。
即将迎来的终结让天道面容稍霁,怒意消减,威严的声线四面八方而来:“该结束了。”
“不,放开她……”
陆萧将枪戟将靠拐从地上站起来,将压箱底的法器和大杀器祭出,压榨自己的灵台灵力,将空中残留的法则之力聚在一起,形成强流挥向天道法则。
天道法则冷笑一声,将陈非和陈是当作挡箭牌丢过去,陆萧一惊,陈非怀中落到一个东西,一面镜子,攻击被吸入镜中,手一转,面对天道法则。
陈非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