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泪说话算数,待来福去到门口守夜时,他示意盛清越睡床上。自己则往地上多铺了一层。
盛清越面上略显为难道:“您是主家,怎可真的睡地铺?而且您身上还有伤……”
白思泪打断人的话:“行了行了,本少爷说了你睡床,就是你睡床。”说着,就先一步躺进了地上的被窝里。
虽然还是有些硬,但是累了一晚上的白思泪却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盛清越看着白思泪安稳的睡颜,眼中情绪有些莫名。
“嘶……”此时,小蓝蛇跑了出来,它向着白思泪的方向靠近,却在快到一尺时,一把被盛清越抓了过去。
“别闹。”他用手指点了点小蛇的头,声音细微警告。
“嘶!”我要吃甜点!
盛清越面无表情的看着蛇,“现在不能吃。”
“嘶——”那什么时候能吃?
盛清越有些无奈,“就这么想吃了他?”
小蛇点头——
他真的,老香了!
盛清越没办法,只能又放了些血,小蛇这才悻悻而归。
等蛇离开,盛清越又看回地上躺着的人。
许是真累极了,一点防备心也没有,细细听去还有轻微的鼾声。
盛清越无语的嘴角微抽,他从小到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扑一看到白思泪这种胸无城府心口如一的,一时也没了应对的招式。
他一直以为对方赎他只是想进一步羞辱。毕竟曾经盛清越还是世子时,这人就在四处传播他的谣言。
见面次数虽少,哪一次不是恶语相向?
只是......
这次刺杀一事,使他改变了原有的看法。
盛清越总是最大恶意揣测他人。
对他好,对他坏的都是如此。
所以当白思泪遭刺客追杀却是避开这里跑向别处时,很显然是因为自己在房内,他才选择改变道路,那么,他不由地想到,这么做的目的呢?
盛清越在脑中想了无数个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但却又一一推翻掉了。
不成立,也就只能从根本上改变看法。
盛清越思索一番后,却稀奇的发现他对以前的白家二少爷那嫉妒几近扭曲的丑陋脸庞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此时这张毫无保留张着嘴流哈喇子的脸。
盛清越:......
为何印象深的是面前这张脸?
睡相太难看了,很难不让人记住。。
之前想的目的,其实他还漏了一条。
那就是这家伙之前面临他的杀意怂了,不敢过来。
可看着地上某人开始踢被子,这想法刚冒出来,就推翻掉了。
呵,太不成立了。
盛清越吹灭房内唯一的光亮,盘腿坐于床前。灵气刚放出,却看到白思泪身上闪过的一缕金光。
嗯?
他走近白思泪,查看一番,随即笑了。
竟有灵气?
看来也不能算是心大的小废物。
被追杀一遭竟觉醒灵脉。
算是......因祸得福?
盛清越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只是探查却有一缕金色围绕着他。
灵气还挺旺盛。
看来以后趣味就更多了。
......................................
一觉睡到天亮的白思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还发出嘤嘤的怪叫。
来福准备好了热水,“公子,现在洗漱?”
白思泪没回答他,先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这才缓缓起身,示意来福洗漱穿衣。
白思泪来到这里,他吐槽最多的一是房子,二便是这衣服。
太难穿,自己根本穿不好!
不过也是体验了一把富人的感觉了。
只是老让人帮忙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来福给他穿衣时,他总会多看几眼,学会了以后就不麻烦人了。
白思泪有的时候挺有先见之明的,现在他只想着不麻烦人,可能抠破脚趾也没能想到很久以后,他每每起床的“样子”根本羞于人前,不自己动手怎么办啊!
盛清越早早就在庭院里坐着了。代白思泪收拾好自己时,便让来福叫人一起用早膳。
盛清越拒绝了,他挂上一贯温和的笑容,“在下不饿,二少爷享用便是。”
白思泪:“哦,那来福少准备一些。”
来福:“是,公子。”
度过一个平和的早上。白思泪按照原主习惯要去向令狐荣月请安。
只是还未到月芳阁,就看到前面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场面十分吵闹。
作为爱看热闹的华夏人,白思泪当即就走过去。
只是途中却发现这地方有些眼熟。
等看到他们聚集的地方是哪里时,差点条件反射当场逃走!
只因那正是昨晚自己在水下启动法阵的那个湖。
额,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平地了。
“怪哉,怪哉啊!这湖里的水呢?”
“一夜之间就干涸了,太过吓人了!”
“不会是有什么鬼怪在府中吧?”
“去去去,别瞎说!你怎么不说是哪位仙人降临咱们府中呢?”
“得了吧,谁家修仙者要一池的水作甚?”
...........
周围人讨论的话语进到白思泪的耳朵,他心里发虚,仙人鬼怪是没有的,倒是昨晚进了个刺客。
很快的,有人把白旭叫来了。
跟着的还有白陆奇和他的生母;妾室魏氏。
白旭面上严肃,“怎么回事?”
一早,府内总管就向他汇报,说是西院的湖整个干涸了?
白旭走过去查看,一整个湖一滴水都不剩。
魏氏也走过去看了眼,随即就发出惊呼声,她躲进白旭的怀里,声音温柔似水带这些惧意,“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距离不远处的白思泪,听到这夹的发齁的声音,感觉胃部有些不适。
那魏氏却还嫌不够,眼带泪花继续说,“鱼儿们好可伶,妾身好心疼.......”
噫!
白思泪捂着胸口,食物已经返回了食道,他硬生生的又吞了下去。
偏偏有人还很受用。白旭立马搂住人,叹了口气,“青儿你太善良了。”
白思泪看着他们,露出了宛如吃屎般的表情。
而另一边,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血窟窿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表情也没放过。
丸子头女娃娃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
“呵。”盛清越自是也看见,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旁的老人挑眉叫了声“少主?”
盛清越收回笑容,“无事,继续。”
白陆奇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白思泪。
他“啊!”了一声,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了过去。
白思泪也转头看他,只见人坐在地上,指着自己,眼神里是十足的惊恐,说话都结巴了。“你.......你.......”
魏氏赶忙去扶自己儿子,只是走过去时顺着他所指的看过去,同样看到了白思泪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啊!”
魏氏也叫了出来,可以说此时母子俩一个表情。
“怎么回事,青儿,奇儿,怎么了?!”白旭被他俩给吓到了。
他走过去扶起魏氏,同样看向了白思泪,却只是扫了人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从祠堂回来了?”
白思泪:“啊?啊,对,我刚出来。”
白旭有些怀疑,“是吗.....”
白思泪急忙点头。
此时,白陆奇也被自家小厮扶了起来。
他稳住情绪,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白思泪,确定站在面前的是人,这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哥怎么在这里?”
白思泪一脸“这什么废话”,语气烦躁“我不在白府还能在哪?”
此时,魏氏也缓了过来,她从白旭怀中出来,整理了一下刚因失态而有些乱的头发,露出温婉的笑容,“二少爷误会了,奇儿的意思是,二少爷此时不是应该继续呆在祠堂里吗?”
白思泪面露疑惑,魏氏继续说道:“没有主家的命令,责罚就该继续,不是吗?”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白思泪的眼神都不对了。
连白旭看白思泪的眼神都冰冷刺骨。
藐视家规!
一顶帽子就这么水灵灵的扣上了白思泪的头上。
白思泪被气笑了,真是什么样的娘有什么样的儿子啊。
这么喜欢装清纯是吧?行!让你装个够!
开启我的胡说八道大法!
白思泪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是我考虑不周了,父亲没发话,我怎能擅自离开祠堂呢?儿子的不是,向父亲赔罪。”说着,态度认真的向白旭行了个礼。
白旭脸色好了些,“一会儿过去再跪两个时辰。”
白思泪:“好的,父亲。”
魏氏已经愣住,这白思泪不是向来眼高于顶?怎么突然转性了?!
处理好了白旭这边,他又看回魏氏,对方明显一抖,只听白思泪叹了口气说:“也不知是怎的,湖水都没了,这鱼都活活渴死了,刚才听姨娘说觉得鱼儿可怜,我也觉得可怜,不然这些鱼姨娘您带回去吧。”
魏氏:“啊?”
白思泪:“思泪听说,姨娘您吃斋念佛,乐善好施,房中有很多经文,想来鱼儿们无故死亡心中有怨,不如您替它们超度一番?”
魏氏:“这……”
白思泪立马面露惊讶,“怎么,姨娘不肯吗?难不能姨娘并不觉得鱼儿可怜,方才是在胡说?”
魏氏立马反驳,“当然不是!”
白思泪不说话了,看着她。
见人为难,白旭起了维护心,他责怪白思泪,说:“胡闹!哪有替鱼超度的?”
白思泪刚想说什么,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为何不能为鱼超度?”
令狐容月大步朝这里走来,一时间周围人都低下了头,态度恭敬。
白府花的谁的钱,谁更有说服力。
白旭冷眼看着令狐容月,“你怎么来了?”
“怎么?什么地方是我这个主母不能来的呢。”
主母两字咬字重,白旭则暗自咬牙,却只能憋着,“夫人说的是,上下府中打点都是夫人做的,哪里是你去不了的呢。”
别说这语气把阴阳怪气做到了极致。
令狐容月却直接无视了,而是看向魏姨娘,说:“鱼儿也是生灵,死得莫名确实会招来些恶念,魏姨娘苦修佛经文,若是为它们超度一番,也是能给白府带来福运。”
意思很明显了,不超也得超!
白旭想反驳,此时有人慌慌张张来,“主君不好了!”
白旭本来就烦,一听这不好两字,当即就恼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祠堂那边出事了!”
哦豁!
白思泪突然想起昨晚那刺客可是把祠堂折腾的不轻呢!
众人往祠堂赶去。
只见原本古朴典雅的祖先聚集地,已变得残破不堪。
屋顶塌陷,瓦片散落一地。门窗破碎,狼藉一片。
屋内更甚。
牌位散落一地,蜡烛被毁坏。
位于上头的牌匾直接断了一块!
怎的一个惨字形容!
这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被抄了。
白旭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白陆奇看向白思泪,“昨晚只有二哥在祠堂,二哥你来说说怎么回事?一早起来怎么变成这样了?”
令狐容月却是抓住另一个重点,“晚上思泪为什么会在祠堂?”
她看向白旭,眼神锐利,“你罚他了?”
白旭被这质问噎了一下只是说:“眼下祠堂要紧!”
令狐容月可不管这套,“回答我!你是不是罚思泪了!”
一时间,白旭不说话了。却也是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