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翔和朋友离开后，柯志丞坐在原地，手中奶茶变凉味道寡淡。

走向靠窗餐桌，远远地看到陈力冲坐在结巴旁边，侧身手扶在椅背后，嘴里不停说着话。

“这是我的位置，你的朋友曹桂在那边。”

文少贤似乎隐瞒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柯志丞对此莫名烦躁，连带和他有关的人都看不顺眼。

短腿很少看他刁难无关的人，起身把他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奶茶喝多了你，这人不错，是贤哥的朋友，给我们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桌子上是披萨和汉堡，外卖盒摞在一起，平铺根本放不下。

陈力冲陪着笑脸：“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常来往，有空一起出去玩。”

说着把一盒鸡翅给到结巴：“我猜你是模特，蜜汁口味的，这个没有面包糠外皮，吃了不怕胖。”

结巴礼貌点头：“多谢。”

看短腿他们两个吃得开心，柯志丞不想扫兴拿了一个汉堡堵住嘴，难吃。

赛场斗殴事件在历届运动会没有先例，组委会少数成员认为取消资格的惩罚太过严厉，两校篮球队员认错态度诚恳，最终投票撤销先前的决定，恢复比赛。

两队水平几乎不相伯仲，最后三十五秒医学院领先一分，黄以峰持球从右路突破，上篮打进，反超比分，时间剩下十三秒，医学院球权。

最后一波进攻，曹桂作为控球后卫持球在弧顶位置和中峰挡拆，走左路突破，面对夹击，将球传到了右路底角。底角射手投出了一颗三分球。

倒计时灯亮起，比赛结束，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崩在篮筐上，不停旋转，最终掉落网中。

比分定格在95：93，医学院赢得最终胜利。

黄以峰累到虚脱，最后一个走出更衣室。

柯志丞搂住他肩膀：“可以了兄弟，很棒。”

短腿搭上另一边：“最后那颗球是崩进去的，否则就是你绝杀。”

“运气！”结巴言简意赅。

黄以峰失落情绪已经和队友们在更衣室消化好了，不过听到他们的贴心安慰还是暖暖的。

兄弟几个难得开了几瓶酒，走回寝室脚都飘了。

结巴倒头就睡，短腿去卫生间吐，人直接住那。

黄以峰喝的最猛，捂着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了很多话。具体内容乱七八糟，甚至说到他小时候学习溜冰的事。

柯志丞怕他难受倒一杯热水，这时口袋里手机响了。

单手拿出来，想要接听，结果不小心按了拒接。

另一头黄以峰腿不老实，踢腿翻身差点掉在地上，柯志丞只好先把黄以峰扶着坐起，他一脸懵懂，像个孩子，比平时样子乖一点。眼睛圆圆地认真看着柯志丞，十分眷恋。

“老柯，你说咱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吧。”

年轻时总是会想到永远，却不知道没有不散的宴席。

柯志丞也没有料到分离来得那么快，那么疼。

短腿扶着墙，回到寝室举着手机：“贤哥打来的，找你。”

黄以峰听到这一声松开握紧的杯子，水撒出来，浸湿衣服和床褥。

柯志丞赶紧找干毛巾，帮他擦拭：“去我床上。”

黄以峰晕晕乎乎，爬到熟悉气息的邻铺，看那个忙碌身影视线模糊。柯志丞把睡衣甩给他：“换了，别穿湿的睡。”

手机通话一直在进行中，短腿下巴垫在椅背上等待：“贤哥，你再等会，他给疯子换衣服，腾不出手。”

柯志丞把毛巾搭在晾衣绳上，转身，短腿还举着手机：“他还没挂断！”

短腿点了点头。把手机递过去。

柯志丞咽下一个酒嗝，炫耀语气：“我喝三瓶，他们都趴下了。”

“我去接你。”文少贤那头声音一如既往规范，不带情绪。

柯志丞刚想拒绝，看黄以峰在他床上鼾声如雷：“那你来吧。”

文少贤打了辆专车，来回半个小时。柯志丞除了走路像踩在棉花上，神智清醒。

长腿拖地，成大字懒散地躺在客厅少发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地在这间公寓甚至比寝室更自在。

文少贤声音在他头顶：“你身上酒气熏人，去洗澡再睡。”

柯志丞仰头，倒着看他一张严肃的脸，像班主任凝视：“哥哥，我好累。不想动。”

文少贤突然弯腰，托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正面对视，眼神凌厉像要咬人：“那还有力气脱别的男人衣服。”

柯志丞吃软不吃硬，对方越是挑衅，他越来劲：“你不高兴，有种把我扒了。”

文少贤舌尖抵住牙齿：“下面……伤好了？”

柯志丞下意识扶腰：“你特么还想来，下次过生日再说。”

一个鱼打挺起身，一溜烟跑进浴室。

洗了半个小时，才意识到没拿换洗衣服：“文少贤！”

刚喊出名字，门就被推开。

洗发水泡沫进到眼睛，柯志丞睁不开，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闭眼。”他拿起莲花喷头，帮柯志丞冲洗干净。

张开手臂用毛巾把人包裹抱住：“是我不对，语气不好。”

浴室像一个蒸炉，文少贤的手臂勒在他的后背，无法顺畅喘息。

柯志丞手扶着他的手腕：“想上直接来，装什么可怜样。”

虽然强硬，但这就是柯志丞式的邀请。

他皮肤因为高温白里透粉，表面一层水汽，又嫩又润，文少贤扯掉浴巾，慢慢品尝水蜜桃的甜。

浴室空间狭小，不方便操作，柯志丞一只腿始终勾在他的小腿，不断地撞击，怕滑下去。

下一轮换到卧室，姿势便大胆起来。

柯志丞逐渐地习惯了海盗船的刺激，随着波浪摇曳，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早上文少贤是被痒醒的。

柯志丞趴在他身上，咬着脖子：“早，你昨天怎么做的……技术有长进。”

文少贤扶着额头，不知道该不该笑：“我上午有课，你先下来。”

柯志丞嘴角向下：“你就不管我了。你这也算朋友，不讲义气。”

文少贤认真地抚着真诚无邪的脸，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却突然感觉很害怕，柯志丞对觉得舒服的事很快接受，是不是也意味着很容易被拐跑。

“你这么贪吃，可不行。”

他的眼神温柔似水，反而让柯志丞觉得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束缚，不自在地拨开他的手：“唧唧歪歪，你最会让人心烦。”

他翻身下床，肚子饿的咕噜响，只有脚上踏着一双拖鞋径直走下楼，文少贤追上去：“衣服穿上，着凉怎么办。”

柯志丞热好吐司，叼一片在嘴里。仰直雪白如藕的脖颈，低眉看着文少贤帮他穿睡衣系紧腰带，修长手指穿插黑色丝带，柔软丝滑得像是跳了一支性感的拉丁舞。

柯志丞挑起他下巴，一脸认真：“文少贤，你会下蛊。我现在怎么看你干什么都色。”

文少贤进一步贴身咬住吐司另一端，一口一口吃掉，直到咬上柯志丞的唇，压抑住躁动呼吸：“我也没料到会唤醒这么一个坏脾气的小野兽。”

九校附近最有名气的咖啡店叫“枝头抱香”，原本是一家花卉店，老板惜花爱花将布局摆设最大程度保存下来。一进门空气中散发着自然的清新，在南安市角落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柯志丞在木质桌椅上等待，拿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接到方棠消息确实有些意外。

“我想我应该没有迟到。”她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

是柯志丞在兄弟们催促下，提前了半个小时。人几乎是被他们推出了寝室。

第一次约会，作为男人要展示绅士风度。

当方棠走进，闭月羞花便不只是单纯的形容词，无数盛放绚烂花朵的在她面前失色，微微卷曲的刘海荡漾在绝美的五官前，碎发自然地用手指梳到耳后，她大大方方落座，点了一杯柠檬水。

“这里咖啡很香。”而且是招牌，柯志丞诚心推荐。

方棠用吸管轻轻搅动冰块：“牙齿会沾到颜色，我得在你面前保持形象，我的绯闻男友。”

柯志丞比她想象要单纯很多，撩人的话说出口会更容易撬动面前这个人，方棠在见过他三次后就得出这个结论。

事实证明也是相当正确的攻略柯志丞的方法。

柯志丞口水把自己噎住，心慌了：“同学，你好，我好，但不代表…… ，你不觉得有点快吗？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再考虑一下。”

他臆想中的恋爱关系，应该是那种要死要活，目前两人明显不具备那么深刻的羁绊。

方棠忍住笑意点头：“我会考虑，不过你和我之间有过承诺，你自己定下的，不会忘记了吧？”

在柯志丞左思右想没得到结论时，女孩捉住他的手。

像两块棉花糖贴合在一起肤质软嫩白皙，轻触很快放开了，柯志丞摊开手掌，是一颗黄糖。

“这是我朋友转交给我，替她男朋友邀请我去酒吧聚会，我拒绝过很多次，他不断给我发短信，甚至让那些医学生在寝室楼下纠缠，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帮我消化这东西，还作数吗？”

桌上他手机亮起，屏幕上是文少贤的信息：“晚上朋友聚会，会晚点回公寓。”

他敲了几个字回复：“正巧，我也佳人有约。”

柯志丞将黄糖握紧，攥成拳头：“既然他们盛情邀请怎么能不去，我陪你。”

野狗又出来觅食了，这次还不抓他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