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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燕尔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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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天席地里,他们始终紧紧相拥,隋寂没有总像个尖叫鸡,后半夜只是静静地趴伏于陆在衡胸膛,漫无边际地想着,房子不一定是家,陆在蘅的怀抱才是。

盛夏流萤,点点流年,隋寂跟陆在蘅说了好些小时候的事,汪域阑那桩不必老生常谈,校园霸凌是他从未提及的另一桩伤心事,小少年磕磕绊绊了好些年,才成今天被陆在蘅揽着的模样,隋寂被结实的臂膀搂得更紧:

“你如果真是我哥哥该多好,陆在蘅……”

陆在蘅一下一下地吻着怀里人的发顶:

“那你要跟着我吃好多苦……怕不怕?”

陆在蘅的少年时代才是真正的血与汗,父母的突然离世,两岁的陆员峥,六十多岁的姥姥……这些重担压着陆在蘅不得不飞速成长,隋寂逼问出来一些,黑幽的随时有崩塌危险的煤矿,酷热的晒脱皮的工地,寒冬里的芦苇荡,是十四岁少年拼过命的地方,后来才让妹妹和姥姥住上了楼房。

隋寂猛烈地摇头,说不怕,我们一起扛。

陆在蘅沉默了许久,刮刮隋寂的眼皮:

“我打你的时候……恨不恨?”

说的是陆在蘅被隋寂偷吻时将人踹翻的事。

隋寂笑了起来,含住他的手指,又热又乖:

“你那叫什么啊……陆在蘅,打是亲骂是爱,我说的没错吧?”

陆在蘅其实早就爱他,隋寂早就确信。

他眨了眨眼,有些狡黠:

“你刚才还用……打我屁.股呢,怎么不说?”

男人的胸腔徐徐震颤起来,低低的笑,隋寂扭了扭,但又不准陆在蘅动。

这不是男人能忍的事,但陆在蘅忍了:

“宝宝,睡一会儿吧。”

这场露营让他们更紧密,隋寂有种错觉,他似乎存在于陆在蘅的年少回忆里,他们一起长大。

当然是陆在蘅成熟得更快,年长好些岁一样,隋寂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夜晚,磨着陆在蘅断断续续地说:

“你非把我……成宝宝,是想我叫你……爸爸吗?”

话刚落地,陆在蘅猛地翻身站起,连带着隋寂,咬着他的耳尖说,叫吧,要不要爸爸管教你?

隋寂点头说要。

镜子跟前,他与陆在蘅头颈交错,无比依恋。

陆在蘅最近的管教令隋寂很满意,他孝敬地也卖力,两人蜜里调油了好几天,突然想起来姥姥的婚期近了。

八月的第一个周末,席春光与李库兰办婚宴。

不算很正式,但也有仪式感,个中流程均交于婚庆公司去做,省心省力不少。

席春光没有跟李库兰领证,隋寂很惊诧:

“姥姥有什么顾虑?”

哪有什么顾虑,真的相爱没有一纸婚书也会白头,真的不爱了纵使再多约束也没有完美的结局,席春光这么说。

婚姻制度其实是对繁衍责任的传递与约束,老头老太太不存在生孩子的问题,去掉这个责任,男女平等,不需要用一张纸束缚着谁多付出,谁多承担,都是一样的。

没有生育压力的相爱比商业合作还简单,钱财是基于情感的附加,爱在哪儿钱就在哪儿,每个人都相对自由。

没想到席春光还有这样的见解,隋寂顺着她的话想了很多,最后倒推出一个结论,他和陆在蘅也可以办婚礼。

他们也没有生育重任的约束,那就无须那一张纸,那一张纸的作用消失,那他们便能以喜欢的方式让爱添彩。

隋寂罕见地紧张,拘束,婚礼前夜趴在陆在蘅背上:

“老公我要是同手同脚了怎么办?”

陆在蘅反手将人揽进怀里,一个深吻后,他低低道:

“那你别走路了,我抱你上台。”

隋寂竟然觉得也行,不过他突发奇想:

“会不会有人说什么大老板和他的残疾娇妻……”

陆在蘅沉下了脸,不许他这么咒自己。

隋寂被陆在蘅兜在怀里结婚的愿望便泡了汤。

这日太阳灼灼,万里的白云倾泻流光,南嵘大酒店盈盈喜气,迎来了三对新人的婚礼。

席春光和李库兰。

隋寂和陆在衡。

韩玮凌和姚稚簪。

很大的一个宴会厅,“蘅皋”的员工,还有两个新公司的初创团队,李库兰的孩子,席春光在南嵘结交的朋友,姚稚簪的下属,韩玮凌的朋友,还有陆在蘅那一大串隋寂叫不上来名字的人脉,隋寂这边的朋友是沈卧弦,沈卧弦又带着迟壑……人来了不少。

隋寂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紧张地直扣陆在蘅手心。

后来是被陆在蘅背着上台亮相的,隋寂趴在男人背上悄悄弯着眉眼,他当然是故意的……台下有那么多认识陆在蘅的人,隋寂从前就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同他瓜分陆在蘅的好,他一直想告诉他们陆在蘅是他自己的。

如今一朝能圆,他骄傲地如仗势欺人的猫,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说起甜蜜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谢谢老公爱我,他只爱我,只跟我.睡……”

话未说完,陆在蘅单手拖着他,另一只手拿了话筒:

“好了宝宝,我永远爱你。”

明明这对新人是上台、表白最不循常规的——李库兰给席春光念你一首自己写的打油诗,姚稚簪和韩玮凌在聚光灯下泪流满面,只有隋寂和陆在蘅太过随性,但引起的掌声和欢呼最为热烈。

台下的起哄声快掀翻天花板,又是宝宝又是老公只睡.我的……没想到陆在蘅喜欢这么辣的男生。

“舌吻!舌吻……”

后来陆在蘅笑笑,醇柔的嗓音如一股清泉:

“别瞎闹,我们家这位是越有人起哄越兴奋……”

欢呼声更是响彻云霄,隋寂已然凑近陆在蘅的嘴角,响亮地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埋着头了。

敬酒环节,陆在蘅一杯接一杯地提隋寂挡酒,一口也不准他喝,兴奋的人不只是隋寂,陆在蘅这夜酩酊大醉。

新婚之夜,隋寂趴在醉意很重的男人怀里:

“陆在蘅你是不是故意的呀……你不行了就直说,咱们就去看病,干嘛喝酒装醉呀……”

他软糯的小嗓音喋喋不休地控诉,陆在蘅将他捞到身前,捧着小脸看了许久。

隋寂撇嘴,问他不认识他的宝宝了吗?

陆在蘅一把掰.开他,垂下头久久盯着,隋寂这个厚脸皮被弄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捂着:

“你干嘛啊陆在蘅?”

陆在蘅炙热的鼻息打在隋寂身上,他很快翘起来,被男人轻轻拍了一巴掌:

“别动……我看看宝宝长大没有,能不能用了……”

“用你大爷啊陆在蘅……唔……”

隋寂垂下头,明明一眼不眨地看着,却觉自己的视线朦朦胧胧,温热的口腔,灼热的呼吸,由前而后,很久。

陆在蘅终于确定“宝宝长大了”,才将人按进怀里,仿佛隋寂的生命融于他的骨血。

后半夜,隋寂哭起来,骂陆在蘅:

“别……你再弄……我也生不了……”

陆在蘅于是轻轻柔柔地安抚,眼神清醒了些:

“不生……你就是我的宝宝,只养你一个。”

只养你一个。隋寂便又乖了,他的独占欲终于彻底满足。

从今往后,他们可以掌控彼此的生命。

新婚后蜜里调油几天,陆在蘅本想带隋寂度个蜜月,时间都空出来了,可隋寂说去哪儿都不如床上好。

整整十天,他们在床上穿着不同的衣服,用着隋寂买来的不同道具,真真假假地代入不同情境,隋寂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彻底舒坦了。

夜夜笙歌过后,陆在蘅重新投入忙碌的生活,同时盯着两个新公司前期筹备的收尾工作,他不容分说地让隋寂休息一周,吓唬小孩一样:

“赶紧养好……否则你上台剪彩的时候腿都合不.拢!”

就这样甜甜蜜蜜到了八月下旬,隋寂有天街上碰见开着车接朋友的陆员峥时,才恍然发现忽略了陆员峥。

真真是有了哥哥,忘了妹妹。

他停好车,拦下陆员峥的车:

“谁准你开着车到处溜达的?”

“少学我哥说话……小隋你真是变了,现在天天围着老公转,小媳妇一样,是不是把我忘啦?”

隋寂摸了摸鼻尖,眼前的少女因练车被晒黑了两分,显得成熟长大了些,他唬不住妹妹了:

“忘了八九分吧……不过看见你就全都想起你了!”

“你!……小隋你以后准备当我哥关在家里的小娇妻吗?”

陆员峥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虽然小隋很多时候都看起来不靠谱,但他好不容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陆员峥还挺不想他当金丝雀。

隋寂上了她的车子,哼笑:

“当然不会,陆在蘅不喜欢胸大无脑的小娇妻,喜欢事业心强的宝宝……他超爱我这种反差感……”

陆员峥浮夸地“呕”了声:

“你俩真能腻歪……”

因为这句话,隋寂体验了一把当哥的爽感,把陆员峥的车没收了,当然主要原因是陆员峥不小心闯了红灯,两个人都害怕地没有告诉陆在蘅,陆员峥乖乖地把车上交。

不过马上就开学了,陆员峥不能这么高调地开车入学。

开学那天,是两个哥哥一起送她进南嵘大学的。

一校园的青春蓬勃气息,隋寂四处打量着,陆在蘅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挺醋,不准他看别的男人。

隋寂向来坦诚而热烈:

“陆在蘅,我在那里偷亲过你……还有那儿,我跟踪你去浴室……”

他一帧一帧地回忆,忽然有些懊悔,假如自己不是操之过急,他跟陆在蘅该早早这样在校园里卿卿我我。

陆在蘅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半晌淡淡道:

“也不算操之过急。”

毕竟陆在蘅也没少……

隋寂红着脸骂了声“变态”。

俩人正回忆过去呢,交完档案的陆员峥被一个学长亲切地缠住了,学长说送她找宿舍楼,还想加个联系方式。

陆员峥带着哭腔跑过来,陆在蘅一个眼神使人退后,他抬手拍拍陆员峥的肩膀:

“好了不怕,哥哥在。”

“哥哥,我以后不想谈恋爱、结婚,可以吗?”

陆员峥仍然对小时候的事情有阴影,这么些年接触的男性除了哥哥,只有一个小隋,小隋替她哥哥回答:

“当然可以。”

陆员峥便笑了起来,有哥哥宠爱的女孩在阳光下重新明媚,莫名其妙地来了句

“那小隋千万不能生小孩,我会吃醋的。”

这兄妹俩都很会以欺负人来掩饰情绪,隋寂微微红了脸,倏地扬起眉,说这话要嘱咐陆在蘅。

陆员峥诧异地来回看着,隋寂满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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