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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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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沉在午后时辰来到了雪霁峰下。

中州地处大陆中心,四面分别是极北寒川、西垂魔域、南州胜地和东海群岛。

与现世的四季轮转不同,书中的世界似乎不存在季节更迭、气候变化。具体体现在暮沉最长的存活记录也有数月之久,中州领地却始终如一的植被青翠,水草丰茂。

因而玄玑剑宗众多仙山中,雪霁峰就成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一座。

还未到山脚,便能感觉到气温骤降。自山腰往上,更是云雾缭绕,无论从哪个角度眺望,都难以看清雪霁峰的真面目。

微凉的空气中,一片雪花不知在空中飘了多久,才从雪霁峰之巅落在暮沉鼻尖。

他摸了摸,那一点轻微刺痛的凉意很快消融在指尖。

隐泉仙尊“闭关”已久,山门禁制拦住了除暮沉以外几乎所有人。所以,即便宗门内弟子把隐泉的箴言石摸得都包浆了,也没有一个会来雪霁峰朝圣。

不过再厉害也只是工具人罢了。

先是师尊失踪,亲传弟子也即将殒命。暮沉若有所思,他眼前遮着迷雾,但冥冥中总有直觉告诉他,找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宠儿就能找到答案。

好在就目前的时间线来说,他作为隐泉弟子,还尚有一些特权。

这雪霁峰,也只有他一人能上——

不对,山腰处怎么有个黑点。

眯了眯眼,暮沉看清了一个身影,沿着那条基本是摆设的小路孜孜不倦地向上爬。

还杵着根棍当登山杖。

云斐不想迟到,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猜到暮沉多半会御剑直上峰顶,因此演武场离开后就直接赶了过来。他估算着路程,可眼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脚下这条小路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这山到底有多高啊,我都服了”

他小声抱怨着,手中的木棍在泥地上又杵上一个小坑。

“就这么走,走到我死你都上不去。”

云斐:?

转过身,果然看见暮沉抱臂站在祭酆上,不知悄无声息地跟了他多久了!

云斐:“呸呸呸,好端端说什么死?你快呸。”

暮沉:“……不呸。”

眼前的人两条细眉立刻拧起来,暮沉随即转移话题:“你很爱爬山?”

“我是A大登山社成员。”

“厉害,不过这山你还是上不去。”

“什么意思?”

“隐泉在半山腰布了禁制,看地上这些坑你大概已经在这儿绕了好几圈了。”

云斐:“……”

低头仔细一看,果然草地上稀稀拉拉的,已经被他的登山杖杵出了好几排小坑。一个一个的,凌乱排布着,云斐太阳穴一阵突突,好像看到许多火柴人杵着棍一瘸一拐地学自己。

他想埋怨暮沉怎么不提醒自己,又很快自我说服:你也没问人家啊!

于是怨念化作尴尬,不好意思地抬头冲暮沉笑了笑:“是我没想到。”

“你飞下来点儿,我上不去车。”他招招手。

不知是登山累着了,还是雪霁峰海拔确实高,云斐两颊染上两抹酡红的颜色,呼出的气频率也比平常快,在空中晕出一团一团的白雾。

暮沉把脸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撇了一下,下降一点高度:“……上来。”

二人踏进雪霁峰顶的洞府时,云斐搓搓胳膊,直哈凉气:“你说这雪霁峰,咋这么冷呢?你师尊怎么选这里,我看方长老那座山环境就要好得多嘛,鸟语花香的……”

“烛阴真火需要极寒之力来压制。”

“厉害厉害。”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晶莹的冰宫,云斐思维又串线了,乐了两声,抖着嗓子开玩笑:“隐泉该、该不会是艾莎女王吧?Let it go~Let it go~”

暮沉斜了他一眼:“冷就少说点话,还能省点热量。”

云斐乖乖闭上嘴巴,不到半分钟又搭话:“你不冷哈?”

暮沉摇头。

“年轻人身体还是好,火气旺……唔!”

另一只刻着莲花印的手捂上云斐的下半张脸,掌心滚烫。

暮沉一只胳膊绕过云斐的肩,再绕回来堵上那张喋喋不休、已经开始泛紫的嘴,就这么把人锁在自己臂间。

这其实个直男间打闹的常见动作,但云斐他不是直男啊!

他着实被吓得不轻,噤声的同时眼睛瞪得圆圆的,被扯着走了几步路才想起来呼吸。

理智和道德感告诉云斐,这时候应该做出一些反应,于是他拍拍扣着自己颌骨的大手:“唔……”

“闭嘴。”

“你唔——”用力扯下暮沉的手,云斐喘了口气,不知死活地说,“你不是会那个么,禁言术。”

别动不动就上手,我可……受不了。

步伐突然停下,暮沉转过脸,修长的手指也转为扣着云斐的下巴,扭了个不大的角度再往上抬,这样两人刚好是面对面。

他垂眼盯着对方的唇,意味深长道:“原来你喜欢这种。”

云斐:“。”

这话听着不对劲极了。

作为一个有道德感的同性恋,他刻意忽略这一丝不对劲,低头耷脑小声道:“没喜欢。”

“那就少说废话。”

暮沉收回手臂,向前几步,打开一间暗室:“到了。”

如果说雪霁峰的苦寒在玄玑剑宗乃至整个中州都是格格不入的,那么这间藏在冰宫内的暗室则别有洞天。

云斐用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靠近门口的花廊上爬满了紫藤,因突然有人闯入带来的气流卷下了几片柔软的紫。

紫藤的花冠像无数蝴蝶聚集在一起,层层坠落,长得生机勃勃。

再往里走,则是一片颇具野趣的桃花林。

蜿蜒曲折的小溪流自暗室一角的飞檐垂落,融入嫩青色的草地,绕着林间隐蔽的一座小亭盘桓了一阵,最后消失在暗室另一角。

如此精湛的引水术,定然出自隐泉之手。

就是这景色,怎么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这种微妙的熟悉令云斐很受用,他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体表的微微寒意被暗室内的温暖席卷而去。

体内因为严寒而异常波动的灵力,和丹田处隐隐作怪的诡异冲动也逐渐平息,只剩神识还似被冻僵般,不太清醒。

嗯,看来是穿书以后变成易寒体质了呢。

他甩甩脑袋,强撑着清明问:“带我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么?”

暮沉拨开垂到眼前的紫藤花,踏进桃林:“有一样东西,也许与你有关。”

“是隐泉仙尊的?”

“不是。”

“难道除了隐泉和你,还有其他人能出入这间暗室?”

暮沉看看他,眼神中似有深意。

“先看东西吧。”

走进才看清,亭内东西不少,最显眼的便是两张软榻,随手可触及的木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古书和手抄本。

中间则是一方小几,上面还摆着没下完的棋局。

云斐背着手绕棋盘正走一圈,又反走一圈,摩挲下巴:“嗯……”

“会下棋?”

这么感兴趣,难道你还是A大围棋社社员?

云斐摇头:“不会。”

暮沉难得卡了一下壳:“那还看得如此投入?”

“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云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脸垮着反手一指背后堆得像小山的书架,“我倒是想看别的,那上边儿的字啊符啊,它们认识我,我又不认识它。”

他塌着肩抄着手,像被抽了虾线一样站没站相,抱怨道:“唉,可快给我愁死了。尤其是今天上课的时候,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从未如此深刻体会到做一个学渣是多么的痛苦!”

“哦?看来你学习挺好?”

云斐摆摆手,故作谦虚:“一般一般,年段第三。”

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到现世中的人了,眼前的人一张小嘴开开合合地叭叭,说出的话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听来,或许莫名其妙还有点儿疯癫,却误打误撞地抚慰了暮沉的乡愁?

乡愁么……

他久违地露出个发自真心的轻松笑容。

“哎?”

云斐捕捉到他这稍纵即逝的表情,和之前那些阴阴阳阳的笑都不一样。

他有点儿摸着门道了,略一思索便故作惊诧,弯腰偏头,用从下往上的角度仔细端详暮沉:“原来你会真笑啊?不端着了?”

果然,这有点滑稽的动作让暮沉的表情更鲜活了。他极力收回疯狂向上的嘴角,一指头杵开眼前的活宝:“行了。”

“啧,我发型。”

云斐嗔了他一眼,做作地抚平被指头戳得毛躁的头发,又道:“不逗你了,到底要给我看什么?拿出来吧。”

“让一下。”

云斐听话地往旁边站了几步,只见暮沉一把掀开软榻上的垫子,里面竟然另有暗格——

他从内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檀香木盒。

“看看这个,眼熟么。”

木盒上方刻着“风月宝镜”四个字,侧边贴着一道粉色的桃花符,符上又加扣着一把小巧的金锁。

而那桃花符上的字迹前不久才见过。

——靡嘉所有物,可随意观看。

云斐:……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

串起来了,全串起来了。

在隐泉仙尊的洞府内,有一间和西垂风土极为相似的暗室。暗室中藏着靡嘉师兄的物件,围棋也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对弈的。

更别提这里还有两张软榻……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这棋是……”

“你师兄和我师尊下的。”

“那他们是……”

暮沉点头。

云斐沉默着消化几秒,还是崩溃了:“不是说这不是男同小说吗?!”

他单知道靡嘉师兄出门定然不会干好事,多半与任谨一样会去四处招惹修士,哪成想他一招惹就惹了个大的。

而且按合欢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行事做派来推测,云斐也绝想不到在雪霁峰,隐泉的老窝,竟然还藏着他们二人的爱巢!

无论怎么看,这两人的关系都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你死我活水火不容吧?!

啊?!

那他和任谨以及前赴后继的师姐师妹,抱着寻仇雪耻的目的来玄玑剑宗卧底,是图个啥?

还有靡嘉师兄,嘴也太紧了吧,你这地下恋情是真密不透风啊?!

哪怕晕死之前传个口信也行啊……

他抓狂地挠了挠头,觉得先前纠结卧底事宜的自己更像个大傻瓜了。

然而还有人会开口添乱。

暮沉自以为体贴地劝慰:“没关系,男同小说也不一定非逼着你搞男人。”

噌的一下云斐脸就红透了,什么搞啊搞的粗鄙之言?

他下意识反驳:“我本来也不想搞。”

对面的人点点头,附和道:“嗯,我也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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