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与玫瑰交错着开了满山,白云低悬,层林尽染。
然而,这片花海并未吸引众多游客前来欣赏。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三三两两地漫步其中,或驻足观赏,或拍照留念。其中最多的便是来写生或是摄影的人。
可惜——
观景台只有一个。
墨汶挪着便携画板,打算找一个最好的角度。今天是周末,她作为高中牲难得有时间出来散心。
她捏了捏管装颜料,正比划着从哪下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她的长发有些遮住了眼睛,于是下意识偏过头。
一个扎着浅金色高马尾的女生正踏上台阶,五官立体,似乎是个混血。她那显眼的挑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张扬。她背着一个大包,墨汶眯了眯眼睛,装的应该是个摄影机。
墨汶与那个女生对视了一下便很快移开,余光里瞥见那个人遮掩住半边脸,并偏过头忍俊不禁。
笑什么。墨汶想。
那个女生很优雅地慢慢踱上台阶,然后双手撑在观景台的玻璃围栏的橡木杆上。
上午11点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闭上眼睛微笑着,好像在享受难得的惬意。
而墨汶只觉得她是个bking。
“那边的小姐,”
她的声音有淡淡的温柔,挺好听的。
“能让一下吗,我要架摄影机。”
墨汶推了下眼镜,轻轻地点头,并把画板向旁边挪了一公分。
“……”
“咳……”
墨汶把乱飞的几根头发捋到耳后,悠悠地开口了
“麻烦动动你的脚,看看是否踩到了不该踩的东西。”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恼怒,所以语调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冷淡。
那人愣了几秒,抬脚一看:
那是个画笔。准确的说,是个光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笔刷。通体漆黑,闪着无机质的冷光,略高处有藏匿着几片绣球花瓣的滴胶,精致美观。
——只不过现在断了。
墨汶捏捏鼻梁,回想起这几个月努力打工才攒来买笔刷的钱,觉得有点凉。
墨汶抬起眼,鎏金的竖瞳像只猫科生物,纡尊降贵地抬抬下巴,表示想听听看她会说些什么屁话,来让自己的心情更糟。
那人看着她的表情,弯腰捡起笔刷,却不住地偏过头笑起来。
墨汶抽了抽嘴角,这人怎么这么爱笑。
“我叫东纸,怎么称呼?”
“……墨汶”
说实话,她笑得很好看,眼角与耳尖都泛着一阵红……当然,如果没踩笔刷就更好了。
墨汶腹诽。
东纸把笔从头到尾都观察了一遍,好像多专业似的,眼睛一眨不眨。随后掏出纸巾又擦了一遍,看那架势就像是自己的笔被糟蹋了一样。
最后郑重地掏出了一卷超商里随处可见的胶带,打算把它强行连上。
于是墨汶的脸更凉了。
“不好意思哈,这笔挺贵的吧?加个微信,我转给你。”
“1385”
东纸的微笑僵住了几秒,“什么?”
“我说这画笔,138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