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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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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念游魂似的下了地铁,在回家的路上简单拉伸四肢,到家门口时,终于感觉不到那么痛了。

调整心情,打开房门。

何伶在瑜伽垫上做运动,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了,继续这样坚持个把月,应该可以飞升成仙了。

迟念低头换鞋,把包挂在门口,打算直接回卧室。

何伶在做瑜伽的新月式,单腿触地,双臂高举到头顶,正对着门口,好像古代大臣在跪拜帝王。

她说:“念念,帮我倒一口水呗。”

迟念以为自己听错,“一口?”

“对,就一口,太晚了,我不能多喝。”

“好。”她走到厨房,接了杯子的四分之一量,低头走过去,杯子离手,马上转身想走,衣摆却被拉住。

她疲惫,“干吗。”

“空杯子拿回去啊,你怎么回事?”

何伶把杯子放在她手里,后知后觉她不太对劲,赶紧站起来,仔细看她。

迟念目光游离,心虚地抿着唇。

何伶环抱双臂,严肃审问:“老实交代,去哪了?”

“加班。”

“真的?”她吸了吸鼻子,明显不信。

迟念鼓起勇气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刚加完班,好累哦,今天想早点睡。”

何伶勾了勾唇角,眼神像刀一样锋利,“你撒谎!”

迟念心跳慢了一拍,还没有做好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心理准备,肩膀就受到重击,何伶成天不吃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去吃重庆火锅了吧,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迟念呆住,可这样的表情却被何伶误解为——这你都能猜中?

她相当得意,摆出名侦探柯南的经典动作,“味道可以掩盖,但是被锅底辣肿的嘴唇出卖了你!又是那个陈经理请客吧?”

迟念心虚地点头。

“啧,他对你还挺好。”

何伶坐到沙发上,满意地看着日渐平坦的小腹,“我已经熬过最艰难的前七天,接下来的日子就容易了,你也不用为了配合我在外面吃了。”

迟念心虚,语气不清地含混说:“算了,等你面试通过再说。”

第二天,迟念心事重重地坐在工位上,时不时看向经理室方向。直到十点,没见门开,忍不住去找珍珠姐。

她倚在门口,欲言又止。

叶珍珠奇怪,“怎么啦?”

“呃…陈经理还没来?”

“没来。”说完,暧昧地冲她眨了眨眼,“他来不来,你不是最清楚吗。”

又开始了,迟念头痛。

她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直到中午,还是不见人,她脑海里反复回荡他的声音——念念,我好渴…

她焦灼地点开搜索引擎——喝醉之后缺水会死吗?

网页给出的结果模棱两可,她只看到“严重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对死亡的恐惧掩盖不美好的回忆,她忙跑去按电梯。

内心默默祈祷:拜托不要死。

电梯门开,她几乎是跑进去的,却撞进一具温暖的胸膛里。

抬头,眼底的焦急还未散去,就看到担心的对象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后退一大步,眼神飘忽,“陈经理中午好。”

陈昼宿醉,脸色有些憔悴,透明边框的眼镜能遮挡一部分疲惫,可唇周的胡茬却明显地摆在那里。

迟念想起嘴唇被刺痛的感觉,心里咯噔,赶紧走出电梯。

男人也一并出来。

他声音是工作时独有的清冷:“我看到通话记录,昨天是你送我回的公寓?”

迟念小心地看了眼四周,两人站的位置就在部门口,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上下级的安全距离。

“是我送的。”她努力表现自然。

“哦,我猜是你。”陈昼向前一步,似乎为了照顾她的谨慎,故意压低声音,“辛苦了,昨天喝太多,怎么回的家都忘了。”

迟念对此持怀疑态度。

“真的吗?”

他从善如流,“记忆截止到喝第四瓶。”

“啊…”迟念见他面色平静,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身体终于慢慢放松。

她声音轻盈,“我到酒店的时候你已经醉倒了,送到家也没醒,我就离开了。”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迟念“嗯”了一声,马上意识到这三个字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猛地抬头,“你…不是都忘了吗。”

“是啊,忘了。”他视线不离她的脸,语气随意:“但卧室有监控。”

迟念傻了。

不用想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五颜六色很难看。

“呃…你…”

他却在她失去语言组织能力时,突然笑了,而且是那种恶作剧得逞的笑,“骗你的。”

迟念惊出一身冷汗,半天缓不过来。

奇怪,明明是他酒后失态做错事,怎么会把她吓成这样。暗骂自己没出息,迅速调整心情,决定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

经理室。

陈昼靠在椅背,背对着门的方向,落地窗外是被绿色覆盖的林江,若是平时,他一定会为了放松眼睛看远景。

今天却…

手机横放在掌心,屏幕播放已经缓存的视频片段。

一张浅灰色大床,人影跌跌撞撞从门外进来,女孩身材单薄,整个身体被踉跄的男人覆盖,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人送到床上。

她也瘫坐在地。

画面有两分钟静止,他没有快进,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喘气。

她终于挪动,从靠着床坐变成对着床跪,本应该撑着起来的,却突然被什么吸引了,她慢慢伸出手。

床上醉酒的男人像一条假寐的大蟒,感觉到小动物靠近,突然有了动作,女孩就这样被卷进怀里。

醉酒的男人任本能驱使,束缚住猎物之后,马上变成进攻姿势。

陈昼双击暂停,画面停止在他轻抚迟念的脸忘我索取的一刻,眼神片刻失焦,他重重吐了一口气。

退出视频,点进通讯录,找到备注“冯医生”的联系人。

直接拨号过去。

两年多前,他在酒会上意外泄露身份,被“有心人”盯上,夜潜套房,妄图自导自演一出桃色戏码。

那天的他也像昨晚一样醉。

记忆却深刻骨髓。

漆黑,冷月,曲线毕露的白腻躯体,那时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加之醉酒之后没有自控力,应该落入圈套。

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主张自己因此产生心理阴影,但冯医生却不是很赞同,他确定比阴影严重,因为产生过病理性反应。

不过他没明说,只是为陈昼制定了一周一次的心理咨询。

三个月后,他恢复如常。

外表看不出异样,实际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没办法开启人生的下一阶段,宁愿放下一切去国外。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是遗忘,或是正常,结果两年过去,他还在原地。

冯医生这几天回林江探亲,看到陈昼的来电并不意外。

出国两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甚至回国后还约见了一次,他对于陈昼停滞的状态也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约在一家幽静的素食店见面。

冯医生四十岁左右,常年吃素,肤白体瘦,说话彬彬有礼,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十岁。

他很开心,刚见面就给陈昼一个拥抱。

两人熟识,对方的口味都了解,点菜变成最快的环节。服务员收走菜单后,拿来一壶刚泡好的茶。

冯医生细细地闻,“嗯,龙井。”

陈昼端起茶壶,倒满,笑着说:“误打误撞,是你喜欢的。”

“是。”他微笑着环顾四周,这家店虽开在隐蔽的小巷,但是食客不少,前厅一共八桌,在不是用餐时间的情况下,竟也坐满了。

茶水已经如此合心意,他对即将上的菜也产生期待。

冯医生在赴约之前,没有想过和病情有关,以为陈昼只是知道他来了林江,单纯和他聚一下而已。

结果菜还没上齐,陈昼就沉吟着说:“冯医生,我有件事想问你。”

冯医生颔首,“你尽管说。”

陈昼垂眼,碍于周围环境不够隐私,从菜盘里夹了一片切成薄片的香菇,短暂端详之后,放进嘴里。

他说:“我以前最讨厌香菇,厌烦的程度,你是知道的。”

冯医生挑了挑眉,很快点头,“对,我知道。”

“可现在…”他又夹起一片,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突然不抗拒了,甚至开始迷恋它的味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昼把香菇放进嘴里,眼前闪过很多记忆碎片。

在飞机场里把整个蛋糕塞进嘴里又吐出来的她,孤军奋战把他从酒会背回酒店的她,或是藏不住心思,把想说的话都摆在脸上的她。

是他忍不住想靠近的鲜活和美好。

陈昼放下筷子,“就最近几个月。”

“最近…”冯医生沉思,“是遇到让你心动的女孩了?”

他停顿三秒,坦诚,“是。”

一声轻笑,冯医生重新拿起筷子,夹了香菇旁边的平菇,笑着说:“年轻人,谈恋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陈昼也是这样认为,但把自己排除在外。

他过了太久不正常的生活,对感情一窍不通,只能拙劣地模仿,对自己的厌恶在酒后做出逾矩行为后,达到顶峰。

他一边任本能向前,一边忧思未来,如果自己在建立亲密关系后,变成另一种他完全陌生的面貌,该怎么办?

他一遍一遍地看视频,沉溺其中的同时,也自我怀疑,这样的行为是否正常,或者是,病情更严重了。

“我不是很确定。”

冯医生对这家店的味道很满意,对今天的见面也很满意;他夹了几块香菇送到陈昼碗里,笑着说:“不需要确定,爱情非常宽容,它允许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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