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你觉得它长的时候,它恰恰很短。
许三多换下军装,穿着吴哲的时尚新装,戴着齐桓的墨镜。但此刻的他拥有了兵的表,在人群中,是那样格格不入,险些被警察误会。
他试图回到702团看望战友,却发现熟悉的战友一个个都已经离开,他找不到接引人,又想要进门,采用了翻墙的方法,幸得红三连指导员洪兴国发现了他,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许三多刚刚开始的假期里,吴哲伍六一拓永刚等人已经踏上了归途。
他们不再像回去之前那样沉默,在回来的车上说说笑笑。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在这一周里,迷鹿和袁朗也并没有闲着,一同准备选拔的各项事宜。
第一项显然就是体能的选拔,但其实对于老兵和新兵来说,这一项检测的影响因素很多,老兵有各种各样的旧伤,即使技巧更为熟练,在体能这一项上,人都是有极限的。
迷鹿第一部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打破伤势和年龄在体能上的限制。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这种植物的名字,就叫春风。把它和许多其他辅助作用的植物加在一起,制成药液,旧伤能够获得恢复,细胞再生能力增强,年龄的差距也会缩小。
当然,吸收的过程会很痛苦。人的身体由细胞组成,需要强化细胞,那么这样的改造所能造成的痛苦远胜于万蚁噬心。
袁朗自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而且由于尚不清楚药量,袁朗这只小白鼠理所当然地用药过量了。
这天清晨袁朗突然被铁路叫去办公室,铁路像往常一样,却又有点不太寻常。他的左手不太自然地压在桌面下,袁朗的观察力向来很敏锐,一眼就看出铁路的手在轻轻颤抖。
“大队...”袁朗话还没说完,铁路就让他去迷鹿宿舍配合选拔相关事宜。至于是什么事宜,以铁路嘴角略有抽搐的现象看来,不是什么好差。(chai)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是在看到迷鹿那一浴缸的不明绿色粘稠液体时袁朗只想拔腿就跑。
反抗无效,五分钟后袁朗坐在了浴缸里。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鬼使神差地,怎么就那么听话呢,现在袁朗只想回到过去拖走五分钟前的自己。
袁朗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突然明白了铁路左手颤抖的由来。铁路用手碰了碰就成了那样,但现在袁朗半个身体都浸在了浴缸里。
这副作用不会让他半身不遂吧?袁朗只能不停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至于他为什么没出声,那自然是因为——这个兵有着极强的变态的自尊心。
一旁的迷鹿两眼放光地盯着袁朗,她在观察药液的作用效果,显然她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是在为袁朗增加压力。
袁朗并没有坚持多久,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很快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铁路的房间里。
没错,袁朗的房间迷鹿打不开门,就把袁朗包裹着送到了铁路的房间。万幸,基地里没有什么人,全部休假,这样丢脸的事情只有铁路一个人看到了。
所以袁朗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在窃笑的铁路。
袁朗默然闭上眼睛,不愿看到铁路。
“行了,袁朗,这不丢人。”铁路也是心有余悸,他刚伸进去一只手就知道这事不对,用他不参与任务不要浪费资源为由推荐了袁朗。
迷鹿自然不会不愿意,她闻言又在药液里多加了点什么。铁路暗自替袁朗祈祷,在看到迷鹿抱来袁朗毫不意外,新床单都替袁朗铺好了。
袁朗之后陆续尝试了第二次,第三次,最后才贡献出了这个最终版本。
可惜最初版本的痛只有袁朗记得。
袁朗对此表示颇为遗憾,极力要求保留第一份的比例,作为特殊奖励。迷鹿欣然同意,袁狐狸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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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队的所有人员除许三多在大操场上集中,大约有不到两百名队员。A大队成员少而精,因此作为正团级,也只有这些人。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人员更替快,伤亡率高。
“既然没有人选择退出,那么选拔即将开始。接下来由副大队长讲话。”铁路说了几句很快就把位置让给了迷鹿。除了铁路和迷鹿,所有的中队长也都站在下面。
“选拔正式开始之前,为了均衡各位的身体素质条件,一些特殊治疗将会进行,并不计入选拔成绩,自愿决定是否接受。”迷鹿看着台下茫然的一双双眼睛,“各位大多都是老兵,旧伤不少,对你们来说,这是一次机会。请务必好好决定。”
迷鹿说完,袁朗带队前往室内游泳场地。
进入场地,和以往不同,这次的水位只到大部分人胸口以下的位置。池子里放的也不是以往澄澈的水,而是像泥浆一样墨绿色的非牛顿流体。
众人一看这架势,不知为何觉得身上一凉。
“怕什么,下就是了。”拓永刚第一个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在其他人的注视中一跃下了池子。
袁朗突然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拓永刚,微微抬手掩住了翘起的嘴角。
果不其然,拓永刚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后半个音就被自己硬生生吞下,其他人只能通过他扭曲的表情判断出一些。
吴哲把袁朗的表情看得分明,他一早就发现了袁朗的暗自欣喜,让袁朗兴奋的对他们绝对不是好事。
这下,烂人和这堆烂泥被吴哲画上了等号。很快,他也会对这些“烂泥”印象深刻。
拓永刚几乎是用爬的姿势挪到了池边伸手撑住自己,伍六一哼了一声以拓永刚同样的姿势跳入了池子,很快他也开始重复拓永刚的操作。
吴哲看得胆战心惊,在这种难言的沉默中,一个又一个兵下饺子似的进入池子。你问为什么每个人都下饺子?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拓永刚伍六一可以,他们也可以。畏畏缩缩算什么样子。
吴哲也心一横暂时丢掉自己不断发出危险讯息的脑子,利落地进入池子。
老A的室内游泳场地异常巨大,足以容纳这些人,甚至不显局促。但此刻大家都你扶着我我撑着你,聚集在一起。
“粘这么紧做什么,分开,影响疗效。”袁朗话一出,无人挪动他们的脚步。不提在这些非牛顿流体中挪动的艰难,他们的理智也在进行劝阻,智商占领高地。自讨苦吃,违反了人类本能。
“袁朗说得对,相同位置含有的疗效是有上限的。”迷鹿话音未落,伍六一已经试图往对面走。
吴哲待在原地,他没有多少旧伤,只想顺利度过这个“治疗”。密密麻麻地痛让他的脑子失去了定位功能,只是开启了最高警报,几度试图让吴哲“关机”。
“老A还真是一脉相承,这变态的自尊心。”迷鹿看着在欣赏惨状的袁朗,“你那疤没了吧。”
袁朗先前生切盲肠的伤疤在几次治疗后消失,他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淡然。在迷鹿身边,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拜你所赐,谢了。”袁朗这么正经的道谢迷鹿还真不太适应。
“队长,你的旧伤那么多,为什么不一起?”齐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仰头看着池边的袁朗。
“哦,我有小灶,羡慕吗?”齐桓听得牙酸,是他自讨没趣了,还给了袁朗无形中炫耀的机会。
一个接一个兵在池中晕倒,又在下一刻被痛醒。反反复复,不逊色于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