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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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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醒来时,江容景已经坐在屋内的窗边看起了书。

冬日大雪,围炉煮酒。

今日倒是稀奇,他竟然没有外出。

他面前的壶盖已经向上跳跃着,一看便知是已经煮好的酒。

“若再不拿下来,恐酒壶会炸开,火会被浇灭。”

江容景看书看的认真,沈芙出声提醒道。

见她已经醒来,江容景拿下了酒壶,倒了一杯递给她。

沈芙刚醒来,手中便多了一杯酒。

江容景示意她喝下去。

“这里寒冷,就算是屋子里有炉子也仍旧冷。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

沈芙点了点头,将酒一饮而尽,果然不再像先前那般。

“你今日……”

似乎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江容景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伤口,道:“这儿还没好,今日就先不出去了。”

沈芙点了点头,起身叫来了小茉小荷烧些热水。

“你不督促我吗?”

沈芙正擦脸的手顿住,一脸疑惑看向他。

“督促什么?”

“别人都会督促自家郎君上进,每日外出赚些银两。”

沈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受着伤,不急于这一世,而且赚些银两……如何赚?”

听闻此话,江容景顿时有些心痛起来。

“你不知晓江家虽只有我一人,但在都城中还是有田产铺子的。这些铺子的地契虽然当年被烧的一干二净,但都城中的治理司都是有详细记录。”

沈芙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她幼时母妃并未教她打理这些,她也并不喜欢这些。

难不成……

“你想让我打理铺子吗?”

江容景愣住了,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打理。”说着他拿出一叠纸张。

上面都是一些田契地契,就那么厚厚一叠。

“这些是东市的铺子,其中的盈收你可以于银庄随意支取。”

沈芙心中微动,抬眸看他,“你这是……给我钱财?”

江容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声咳了几声,点了点头。

沈芙十分惊讶,这么一叠契约,不是是有多少,恐东市一多半铺子全是江家。

若是如此,当年江家灭门,也可能是与钱财有关。

只是江容景为何突然把这些都给了自己?现如今有皇上看着,不会再有人对他做些什么。

“先前成婚过后,我未知会一声便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些只是对你的补偿。”

沈芙捂着嘴笑了起来,没成想,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倒是与之前更为不同,更……可爱了些。

江容景不知沈芙心里这般想他,往她那儿放着的地契占满了她整双手。

如此,倒也是乐哉。

“待会儿便前往府上看望俟祈,你可要一同前去?”

沈芙忙不迭点了点头。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沈芙觉得今日的江容景很是奇怪,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意思。

“……你对他的关心,不能多过我。”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殿下,衣物已经放好在这里。”

“好,下去休息吧!”

沈芙挥了挥手,走上前拿起衣服就往身上穿。

江容景拦住了她,“你对俟祈的关心,不能比我多。”

沈芙竖起了手指,再三保证,可谁知他凑在了耳边。

“若违反,今夜便……”

沈芙支支吾吾,脸已变得通红。

方才那句话轻柔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听起来竟还尽显情、欲之色。

两人出了府门,坐马车来到了偏远些的西市一处宅子前。

听江容景说,俟祈的家中从商,他小时候便来到了江南,在江南住了好些日子。

而俟祈所住之地便是自家外祖父,旁边正是江容景姑母的住所。

两人这样相识。

后来,俟祈一家出了事,他父亲要他留在江南,他才在江容景要回都城时也跟着来了此地。

“伯父。”江容景下了马车,俯首作揖行礼。

俟祈父亲连忙冲着沈芙行礼道:“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沈芙将他虚扶起来,道:“俟祈哥哥于我们来说是朋友,朋友出了事怎能不探望?您不必行礼也不必客气。”

语罢,老爷子便带着两人来到了内院,属于俟祈的屋子。

从远处走来便能闻到弥漫的药草气息。

许是此次受伤严重,需要用药熏着。

“让两位见笑了。”

老爷子打开了屋门,俟祈就趴在床榻之上。

见他们二人来,俟祈双眼放光,他从未想到自己会见到江容景与沈芙两人。

毕竟昨夜江容景赶到时,他已经昏了过去。

老爷子离开了屋内,走时还关上了屋门。

江容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成色上好的杯盏。

“你昨夜可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那些人应当不是府上侍卫,从武功看来,要比侍卫更胜一筹,看起来倒像是……豢养的私兵。”

俟祈回忆起昨夜时的那一幕幕。

众多人一起涌了上来,他抵挡不住,便受了伤。

“不过昨夜我晕厥前,依稀看见有一位带刀大侠从天而降,直接从那些人的手中将我救了出来。”

沈芙听到此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带刀大侠……

这称呼,很是别致。

江容景回头看了她一眼,沈芙立马噤声。

如此笑了出来,岂不是对江容景受过伤的“蔑视!”

“芙儿你笑什么?”俟祈一脸不解的问道。

沈芙嘴唇微抿,摇了摇头。

她没有在笑什么,只是,你说的那个带刀大侠,可能就在你眼前哦。

“哎,你看望我就是空手来的吗?江容景,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这样的好……”

“我们马车里什么东西都有,俟祈哥哥与我,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

沈芙抢先一步道,他们带了东西,只是随时准备在马车内罢了。

万不能说江容景的一句不是。

“还是芙儿好。”

说着,俟祈装模作样的拽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江容景见沈芙要出去,一把将她按下,自己走出去府门拿来了吃食礼品。

趁江容景不在,俟祈朝沈芙招了招手。

沈芙走上前去小声问道:“你可是口渴了?”

“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沈芙听话走近一些。

“昨夜那些人,后脖颈都有一个黑色的字样。”

“瑞。”

“你们在梧国之时,皇上下令将四皇子押送至南部偏远之地,途径江南。”

沈芙抬头看他,“这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江容景说?”

其实他们二人昨晚多有猜到,只是沈芙亲耳听到从俟祈口中说出来,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容景重情,最是讲究情义二字。他从小没了家人,于你来说是一情字;于我和他在江南的姑母一家是义。

“若是让他得知,我生怕他会冲动下江南将四殿下捉来。”

“可……四殿下又与你有着至亲血缘。我不愿让他为难。”

彼时,站在门外的江容景双手抱臂,眼前盯着的某一方积雪却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了水。

就如同他的内心。

从周遭的漠不关心到心底的片刻柔软。

江容景的变化离不开沈芙,离不开他身边之人的用心对待。

江容景幼时是不幸的,但他现在又是幸运的。

“砰!”一声,几大盒礼品被他直接“扔”在了床上。

“就这么一些,多的没有。”

俟祈乐开了怀,抱着那些东西连忙道:“这些便足够,这些便足够,嘿嘿。”

沈芙和江容景在此处待了许久,又听俟祈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个绘声绘色。

到了午时,老爷子忙走进来关住了房门,说什么都要留两人吃过午膳再走。

沈芙原本想走,却听到俟祈“虚弱”的叫喊声。

“留下嘛,留下嘛。”

江容景回应俟祈父亲:“那我们便叨扰您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要不是俟祈他跟着你,恐怕遇到危险都不能自保呢!”

此话一出,沈芙看见江容景的神清落寞下来。

“可是……若是他不跟着我,也不会遇到这些危险。”

江容景叹了声气。

方才说话声音很小,沈芙却听了个清清楚楚,随即伸手轻抚他的背安慰。

待小厮将菜上齐,江容景扶着俟祈来到了桌前。

只是眼前的人要多了些,完全比上午那些人要多上许多。

正中央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沈芙深刻记得,他们刚来时,用早膳的桌子上并无此人。

“这是公主殿下与江侯世子。”老爷子同坐上几人介绍。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斜睨他一眼,“怎么说话的?这是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莫要说错话惹殿下不高兴。”

沈芙有些局促的坐在江容景旁边。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没必要分清什么殿下驸马。

只是好像这老妇人很喜欢用规矩来束缚人。

“儿子知晓了。”

老爷子低下了头。

沈芙有些奇怪,俟祈哥哥这一家,好似有点问题。

可能这也是他幼时听闻可以一直住在外祖父家便不喜欢来都城的原因?

江容景握着沈芙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握紧些,又松开。

沈芙看向他,却见他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殿下,可以用膳了。”

沈芙点了点头,用筷子加起来那菜放入自己的碗中。

又在别人的目光下细嚼慢咽,直至吃完第一口,别的人才终于动了筷子。

如此……倒是显得十分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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