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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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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好奇。”凉墨突然说道。

“嗯?”温落晚不解。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坐在棋局上做那个执棋者呢?跳脱棋局之外,隐居山林,享天伦之乐,岂不快活?”他问。

听到这个问题,温落晚有点沉默。

良久,她才说道:

“我觉得你有点毛病。”

“嘿。”凉墨不乐意了,“温大人,那能不能问你一个小问题。”

“问。”

“你是不是喜欢左姑娘?”

“何出此言?”

“还跟我装。”凉墨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温落晚,“你说你若是不喜欢左姑娘,怎么她三番五次遇到危险你都去救,这都第几次了?”

“换作是别人,我也会救。”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凉墨说着还拿手比划着,“但是你平时救人也没有这般操心的啊,又是怕吓着人家了,又是怕人家看见你审讯犯人的手段了,啧啧啧。”

“左小姐身为左家的掌上明珠,我自然要好好对待。”温落晚面不改色。

“陛下那么金贵的也没见你……”

凉墨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万乾就冲了进来。

“大人,左修环回来了!”

温落晚立刻起身,吩咐凉墨:“你就在这处守着,我同万乾去看看。”

“哦。”

温落晚出来以后,看到了昏迷的左修环和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她先前好像在左府见过,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左大人这是?”她问道。

“昏迷了。”鸿飞说。

“坐下细说。”温落晚邀请着鸿飞,顺便帮忙把马上的左修环卸下来。

“我叫鸿飞,是大人身边的暗卫。”他自我介绍道,“一开始大人入狱的时候我们并不知情,本想去劫狱,但是欧阳天干时不时就来骚扰小姐,我得时时刻刻守着,便没有时间了。”

“因为欧阳天干的缘故,小姐一直在闹绝食,秦家的那个狗杂种就派人逼着小姐吃。小姐有过好几次轻生的念头,都被我拦住了。”

“本以为一直这样闹下去换来的是自由,但没想到小姐最后还要被送出去和亲。今早穿婚衣的时候,小姐被好几个人按住,秦家的那个家主也来了,他还打了小姐。事后,我便下定决心要救小姐出去,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还是要做。小姐长这么大,还未曾吃过这么多苦,我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受这般委屈。”

“于是我召集了左家剩余的人马,混在使团中,准备等车队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将小姐转移,从一开始侍女告诉晋王公主昏迷了那里开始。”

“可是等我登上马车,发现里面的人并不是小姐,慌乱之余,看到了温大人和我家大人,我便先行将自家大人打晕带走了。当时想着,边走边找小姐,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却被温大人的人马发现,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得知小姐也被找了回来,飞鸿很是感激,十分感激温大人。”说到这里,飞鸿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温落晚行了一礼。

温落晚没有阻止,知道他还有话未说完,静静地等着。

“飞鸿之所以跟温大人说这么多,是因为小姐自从从洛阳回来后便常常提起大人,小姐说,温大人是她第一个交的朋友,还告诉我说,若是温大人也遇到了危险,也要让我救温大人。”

“但飞鸿知道,一个人付出这么多总是要点什么的,飞鸿斗胆问温大人,您这样做,究竟想要什么?”

飞鸿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番话是大不敬的,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当朝左相,手握重兵,可以轻松地杀死自己。

见温落晚没说话,飞鸿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自从温大人接触到小姐以后,小姐便频频遇到危险。飞鸿知道温大人或许是无意的,若是温大人真心对待小姐,真心拿她当朋友,那便不应该是在每次小姐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而是避免让小姐遇到危险。”

“你怎能这般与温大人讲话,你家小姐遇到危险难道还要怪温大人不成?”万乾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质问。

“呵。”温落晚发出了一声嗤笑,宽大衣袍下藏着手在一顿一顿地敲击着膝盖,哪怕现在她是坐着的,飞鸿亦感觉到自己被无形的大手抑住了喉咙。

“敢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

温落晚此时的声音有些哑,说话的时候凤眼微眯,嘴角噙着笑意,一副京城纨绔的做派。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和这种没有脑筋的小侍卫解释的,她与左家本就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三番五次地去救左闻冉已经超过了合作的范畴了,这笔“买卖”她是赔本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说,左闻冉所遭受的伤害所遇到的危险都是她造成的。

“温大人要杀我是因为我说的是对的吗?”飞鸿问。

他好像知道自己必死,说起话来已经无所顾忌。

“杀你怕脏了我的刀。”温落晚起身,“等左大人醒了,你可以将方才说的话再复述一遍给他,看他抽不抽你。”

“万乾,他和左大人便交给你安排了。”她说。

“是。”

……

听完飞鸿乱七八糟一通责怪的温落晚走到了被捆着的欧阳天干面前。

不知道为何,她只是突然想到飞鸿话中,欧阳天干时不时地骚扰左闻冉。

看到温落晚过来的欧阳天干有些怂,经过他被俘虏的几个时辰里,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与温落晚之间的差距。

只是不知道温落晚此时过来是何居心,不会要杀了他吧?

“你想干嘛?”

温落晚看着他这副警惕的样子,蹲下身子,与欧阳天干平视,问道:“你很喜欢左闻冉?”

“啊?”欧阳天干没想到温落晚会这么问,但是北燕向来民风淳朴,对于爱情更加开放,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是喜欢。”

“喜欢她什么,你与她接触过吗?她喜欢你吗?你这般强取豪夺,对她来说是不公的。”温落晚说。

“如果你喜欢她,就要让她感到愉快,而不是一提到你的名字时便怕得发抖。”

“你知道为何我要绑你吗?”她问道。

“因为,你们大溯反悔了,不想和亲了。”欧阳天干说。

“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打算和亲。”温落晚说道,“和亲,是用一个无辜女人的幸福来换得一个国家短时间的太平,但是这对那个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们溯国也没有弱到非要和亲的地步,我想二皇子许是忘了,你们北燕当初被我和刘将军打得节节败退,如今过了不到三年,你们又觉得自己行了?”

“还是说,二皇子有搞垮我们溯国内部的办法,所以趾高气扬的来了。”

“我来此处只是为了替欧阳辉讨个公道,再与你比试,顺便求娶一位中原女子,并没有别的意图,你怎可污蔑于我?”欧阳天干说。

“可是从我的角度看,你们燕国就是这个意思,派你这么个大块头过来,无非就是想给我溯国一个下马威,好让我溯国的百姓都畏惧于你们。”温落晚说。

“若是二皇子没有这么觉得的话,那温某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二皇子一个残酷的真相,你被燕国的人当成了棋子,他们不管你的死活。”

“我想二皇子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弟弟欧阳辉是我们杀的吧?”

“分明就是你们杀的!”欧阳天干咬牙切齿,“就像现在,你将我绑起来,想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我杀你了吗?”温落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许是蹲得有些久了,她站起身倚在旁边的马车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

“那二皇子知道温某为何不杀你吗?”

“自然是因为你害怕杀了我以后不好与我父亲交代,导致两国开战。”说的时候欧阳天干还挺自豪。

“欧阳天干,我溯国,不怕你燕国。”温落晚一字一顿地说着,“三年前我可以将你们赶到河西,到了今天只会像我制服你一样变得更加轻松。”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再有战争,不代表我溯国怕你们燕国。”

“你们燕国屠城的恶心手段温某早就领略过了,但现在,给你们一万个胆子,你们敢屠城吗?”

“你……”欧阳天干被气得说不出话,“温落晚,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现在站着的人是我,被绑在地上的人是你。”温落晚说。

“欧阳天干,我在好好同你讲道理。你作为一个挑拨燕溯两国关系的棋子来到了这里,是死是活没有人会在乎,说不定你穿着婚衣,满心欢喜地走到溯国的边境,会突然冒出来一堆你所熟悉的人杀死毫无防备的你。到那时,欧阳夕又可以说,溯国不遵守条约,导致了两国的开战。而你,你只是一个被欧阳夕当作一个向溯国开战的正当借口罢了。”

“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你走,还是不走?”

听着温落晚说的话,欧阳天干感觉毛骨悚然。

他竟然觉得温落晚说得是对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

见计谋得逞,温落晚笑了笑,“我会放你回燕国,但是你要按照我的安排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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