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阁的晨光里,安儿咯咯笑着追逐冰蚕丝凝成的蝴蝶,小手里还攥着苏珩怀用金线编的莲花哨。林晚棠倚在廊下看着孩子,眼角眉梢尽是劫后余生的笑意。沈沐梵解下披风裹住妻子肩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庭院中央抚琴的身影。
苏珩怀指尖轻挑琴弦,冰蚕丝突然化作银丝缠住沈沐梵的手腕,将他拽得踉跄几步。“沈将军看了我半柱香,可是要与我比剑?”他唇角噙着笑,却在瞥见对方战甲上的新伤时,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你...”沈沐梵喉结滚动,还未开口,谢明昭的笑声已从月洞门传来:“哎哟,这红绡阁成了将军的温柔乡不成?”她摇着鎏金折扇走近,目光在两人交缠的银丝上打转,“听说沈将军从前线带回的疗伤圣药,都偷偷塞给了苏先生?”
“丞相莫要打趣。”沈沐梵耳尖发红,猛地抽回手,冰蚕丝却调皮地勾住他的腰带。苏珩怀见状轻挥衣袖,银丝化作流光没入焦尾琴,却在谢明昭不注意时,悄悄将一枚缠臂金碎片塞进沈沐梵掌心。
丞相府书房内,裴砚秋将一叠密函重重拍在案上,舆图上九皇子余党的据点被朱砂圈得密密麻麻。“漕运、铸币厂、丝绸庄...”她推了推案头的账本,“这些要害如今群龙无首,沈将军打算从何处下手?”
沈沐梵刚要开口,谢明昭突然按住他肩膀,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沈府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可别独吞好处——苏先生的冰蚕丝能破南疆巫蛊,不如让他陪将军走这一遭?”她凑近苏珩怀,压低声音道,“听说边疆的夜,最适合...培养默契?”
庭院外传来安儿的欢呼,苏珩怀转头望去,见孩子正举着冰蚕丝蝴蝶追着沈沐梵跑。将军笨拙地弯腰躲避,却始终不敢伸手触碰那些脆弱的银丝,生怕伤了孩子兴致。
“丞相的美意,苏某却之不恭。”苏珩怀收回目光,指尖抚过焦尾琴的冰蚕丝弦,“不过事成之后,还望丞相允我查阅皇室秘档——有些关于前朝的真相,该浮出水面了。”
暮色渐浓时,沈沐梵送苏珩怀回红绡阁。巷口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日在边疆...”沈沐梵突然开口,却被苏珩怀用冰蚕丝轻轻捂住嘴唇。
“先留着。”他望着将军眼底未说出口的情愫,轻声道,“等九皇子余党肃清,再慢慢算这笔...风流债。”
暗处,木桑转动青铜罗盘,蛊虫在九皇子府废墟中发出诡异嗡鸣。萧景明把玩着染血的佛珠,病态的脸上浮起笑意:“谢明昭、沈沐梵...还有你,星竹。这场棋局,我可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而庭院内,安儿终于抓住冰蚕丝蝴蝶,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兰枭城的夜空,为这场暗流涌动的权谋较量,添上一抹难得的暖意。